他目光如电,直视王主任和李所长,语气变得极其冰冷:“我已经派我的警卫员,
带着我的证件和命令,去调轧钢厂保卫处的全体同志过来了!预计二十分钟内就能赶到!”
他顿了顿,给了他们一个消化这个更恐怖信息的时间——调动整个轧钢厂保卫处!那是准军事力量!
然后才一字一顿地说道:“今天这事,没完!必须彻查到底!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给我查个水落石出!
我倒要睁大眼睛看看,到底是谁!是谁给了易中海、何雨柱这群人这么大的胆子!
敢在首都、在党中央的眼皮子底下,如此无法无天、丧心病狂地迫害军属!破坏军民团结!给伟大的解放军脸上抹黑!”
最后,他直接将巨大的、足以压垮一切的政治皮球,狠狠踢给了眼前这两位脸色已经如同死灰的“地方官”:
“也希望王主任你代表的街道办事处,和李所长你代表的公安机关,能高度重视此事!立刻介入调查!
给我林动一个交代!给我所在的部队一个交代!给‘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这个伟大口号一个明明白白的交代!”
这番话,层层递进,步步紧逼,直接将问题的性质从普通的治安案件,无限提升到了“迫害军属”、
“破坏国防”、“政治影响极其恶劣”的恐怖高度!把一座足以压得人粉身碎骨的政治大山,
毫不留情地甩给了刚刚赶到的王主任和李所长!
林动那番如同最终宣判、字字如刀、
将事件性质直接拔高到“迫害军属”、
“破坏国防”政治高度的冰冷话语,
余音仿佛还在院子里冰冷的空气中震颤、回响,
带着金属般的质感和刺骨的寒意。
他根本不给面前脸色已经惨白如纸、
额头冷汗涔涔、嘴唇哆嗦着试图解释
或者说点什么缓和气氛的王主任和李所长
任何开口的机会,甚至连一个正眼都懒得再施舍给他们。
在他眼中,这两位匆匆赶来的“地方官”,
此刻与院子里那些噤若寒蝉的禽兽并无本质区别,
都不过是需要被清理、被震慑、或者被利用的棋子罢了。
他慢条斯理地、带着一种近乎仪式感的从容,
将指间那截已经燃烧到尽头、烫手的烟蒂,
随意地弹到了脚下冰冷粗糙的青石板上。
那一点微弱的火星,在昏暗中划出一道短暂的弧线。
紧接着,他抬起穿着锃亮将校靴的右脚,
用那坚硬的靴底,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
仿佛要碾碎一切阻碍的决绝,狠狠地、缓缓地碾压上去,
将最后一点猩红的光点和挣扎的青烟彻底碾灭,
动作充满了暴力和掌控的象征意味。
做完这个动作,他这才重新抬起头,
目光如同两把在零下五十度冰窟中淬炼了千年的刮骨钢刀,
冰冷、锐利、不带一丝人类情感,缓缓地扫过全场
每一个或惊恐、或躲闪、或绝望的面孔。
最终,这目光如同最终锁定猎物的鹰隼,
死死地定格在了脸色最难看的王主任和李所长脸上。
他的语气平淡得可怕,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但每一个字都像是沉重的铅块,砸在对方的心头:
“接下来,” 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重压,不容置疑,
“我给你们时间。给你们时间去了解‘情况’,去‘深入’调查。
我知道,你们这些坐办公室、喝茶看报的‘父母官’,
日理万机,不可能把这大院里那些藏在犄角旮旯、
见不得光的、龌龊下作的勾当,都摸得一清二楚。
水至清则无鱼嘛,这个道理,我懂。”
他话锋陡然一转,如同平静的湖面骤然掀起巨浪!
他猛地抬起手臂,手指如同出鞘的利剑,笔直地指向
自家那扇被傻柱踹得开裂、门板上还清晰地印着几个肮脏鞋印、
油漆剥落的木门,以及门框上方那块虽然蒙尘
却依旧能看清“光荣军属”四个褪色红字的牌子!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滔天的怒意,
每一个字都像是烧红的烙铁,烫在所有人的耳膜上:
“但是!你们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这牌子!还他妈的挂在这儿!
这‘光荣军属’四个字,还没被狗啃掉!这脚印!还他妈的印在门上!
清晰得像是刚盖上去的官印!要是我林动!今天!晚回来一步!
哪怕只是晚回来一个小时!半个小时!会是什么结果?!嗯?!”
他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回答,咆哮声如同狂风暴雨,席卷整个院落:
“会是我林家祖辈传下来的房子,被这群畜生强占!
会是我未成年的亲妹妹,被逼着嫁给何雨柱那个已经被我废了的蠢货、太监!
会是我娘,被气得一病不起,甚至可能被逼死!
这就是发生在四九城!发生在建国都十年的首善之地!天子脚下!朗朗乾坤!”
他每说一句,王主任和李所长的脸色就惨白一分,
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一下,额角渗出的冷汗汇聚成流,
顺着鬓角往下淌,他们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
几乎要停止跳动。这指控太严重了!严重到他们根本承担不起!
“这意味着什么?” 林动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
但那种冰冷的压迫感却更加沉重,如同山岳般压在王主任和李所长的心头,
“不用我多费口舌,你们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
这顶帽子扣下来,别说是你们二位的小小乌纱帽,
就是你们上级领导的位子,也得跟着一起晃三晃!”
他目光锐利如刀,死死盯住二人闪烁不定的眼睛,
彻底堵死他们任何想要和稀泥、各打五十大板、息事宁人的侥幸念头:
“至于你们心里那点小九九,想着怎么把事情压下去,
怎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怎么把水搅浑,最后弄个‘误会’、‘冲动’了事?
我劝你们,趁早收了这份心!烂在肚子里!”
他向前微微踏出半步,虽然动作不大,
却带来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压力,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铁血煞气
和一种手握实权的绝对自信:“我林动!
一个从枪林弹雨里、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军人!
一个在朝鲜跟美国鬼子真刀真枪干过仗的团长!
一个轧钢厂万把人保卫处的副处长、副厅级干部!
我有这个资格!有这个手段!更有这个脾气!
让这帮黑了心肝、想吃我家绝户的畜生,
付出他们想象不到的代价!明白吗?”
他环视一圈那些吓得缩成一团的禽兽,
最后目光回到王主任和李所长脸上,声音冰冷如铁,
下达了最后的通牒:“军属受欺!
还是在保卫处副处长自家门口、眼皮子底下!
这件事的影响有多恶劣,性质有多严重,你们自己掂量!
现在,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去查!带着你们的人,
去挨家挨户地问!仔仔细细地查!我要看到结果!”
说完,他根本不给二人任何回话、辩解、甚至表态的机会,
猛地一个干脆利落的转身,军大衣的下摆划出一道冷硬的弧线,
伸手推开自家那扇残破的木门,身影一闪,便走了进去,
随即“砰”的一声轻响,木门紧紧关闭,
将满院的死寂、压抑、以及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恐惧,
彻底隔绝在了门外。院子里,只剩下王主任和李所长面面相觑,
两人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前所未有的震惊和一种大祸临头的绝望。
他们知道,今天这事,已经彻底脱离了掌控,
一个处理不好,就是一场席卷所有人的政治风暴!天,真的要塌了!
林动退回屋内,那扇并不厚实的木门“砰”地一声轻响,
如同最终审判的槌音,虽然不重,却清晰地敲打在院子里每一个人的心尖上。
院子里陷入了一种极度诡异的、死一般的寂静,
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只剩下易中海因为剧痛而无法完全压抑的、
低低的呻吟声,以及傻柱身下血液慢慢浸润土地的、
几乎微不可闻的滴答声。这种寂静,比任何喧嚣都更令人窒息和恐惧。
这种令人发疯的死寂,仅仅持续了不到十秒钟,
就被街道王主任强作镇定、却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颤抖的声音打破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给自己打气,又像是要驱散那令人不安的寂静,
用尽可能威严、却难免有些色厉内荏的语调高声下令:
“李所长!快!立刻控制现场!保护……保护伤者,呃,控制嫌疑人!
把易中海和何雨柱先……先看起来!你们派出所的同志,
还有我们街道办的干事,全部动起来!分开问话!务必、
务必把今天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所有细节,原原本本、
一字不落地给我记录清楚!谁敢隐瞒,决不轻饶!”
李所长也深知此刻已是刀架在脖子上,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