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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妈的声音陡然拔高。
我爸和我哥也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
“我说，”我重复道，“我，陈瑶，从今天起，和你们再无任何关系。你们的死活，你们的脸面，都与我无关。”
我转身，走进屋里。
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紧接着是更猛烈的爆发。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天了！”我妈的哭骂声。
“陈瑶！你给我滚回来！翅膀硬了是不是！”我爸的咆哮声。
我充耳不闻。
我拿出我那个破旧的行李包，开始收拾东西。
身份证、户口本、几件换洗的衣服，还有我这些年攒下的几千块奖学金。
当我背着包走出来时，院子里的人已经自动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以我家人为首，对我怒目而视。
另一派，是以村长为首的围观群众，他们正忙着拉架，劝我哥不要再对躺在地上的李雪动手。
而闹剧的另一个男主角，村长的儿子王强，早就被他爹一巴掌扇得找不着北，此刻正缩在角落里，不敢出声。
“你要去哪？”我哥拦住了我的去路，他的脸上还带着刚才打架留下的伤痕，眼神复杂。
“去我该去的地方。”我冷冷地回答。
“你不能走！”他固执地挡在我面前，“你把家里搞成这样，就想一走了之？”
“搞成这样？”我笑了，“哥，你老婆给你戴绿帽子，怀了别人的种，还想算计你全家，这叫我把家里搞成这样？”
“你……”他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让开。”
“我不让！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个门，我就打断你的腿！”他再次露出了上一世那凶狠的模样。
我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失望。
“陈建军，上一世，你就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你把我打断腿，锁进猪圈，眼睁睁看着我被折磨致死。”
“这一世，你还想再来一次吗？”
我的声音很轻。
他怔怔地看着我，眼里满是困惑和震惊，“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没有再解释。
对牛弹琴，毫无意义。
我绕开他，径直往院子外走去。
这一次，他没有再拦我。
或许是我的话让他感到了恐惧，或许是他终于从愤怒中清醒，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
但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就在我快要走出大门时，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响起。
“都给我住手！”
是村长。
他拄着拐杖，分开人群，走到了院子中央。
他先是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王强，然后把目光投向了我和我的家人。
“胡闹！简直是胡闹！”
“陈老三，建军，你们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
“还有你，”他看向我，“家里的事，关起门来解决就是，何必闹得人尽皆知，自己断了自己所有的退路？”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这位在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
“村长，您觉得，我还有退路吗？”
村长被我问得一噎。
他看着瘫坐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李雪，看着暴怒失智的陈建军，看着捶胸顿足的我妈，再看看我决绝的眼神，长长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