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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会当日，我早早地就来到了会场。
作为「现场负责人」，我仔仔细细地检查了签约台的每一处细节。
确认无误后，我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支真正的「幸运」钢笔。
就是我粘在隔板背面的那支。
我把它和酒店提供的普通签字笔，调换了。
现在，签约台上那份《『智慧城市』合作项目确认书》旁边，只静静地躺着那支「系统」笔。
万事俱备，就等陈东了。
酒会开始前，宾客陆续到场。
林浩作为部门主管和公司老总的侄子。
他今天代表公司，正满面春风地与人交际。
突然，他领着一个中年男人，径直向我走来。
看到我，他就把我叫了过去：
「苏晴，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星光科技的陈东，陈总」
我看向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陈总我当然知道，并不用他介绍。
马上，他又对着陈总说：
「陈总，我可得跟你告个状」
「我们苏晴啊，私底下可是天天把您和星光科技挂在嘴边」
「说是您的忠实粉丝，把您的所有访谈都研究透了」
「我有时候都怀疑，她是不是您派来的卧底啊」
「哈哈，开个玩笑」
他一句「开个玩笑」，让我后背瞬间凉了半截。
上一世，也是从这样一句「玩笑」开始的。
先是流言，说我拿着公司的钱，准备跳槽去‘星光科技’。
然后是同事们躲闪的眼神，和背后指指点点的议论。
没人信我。
我的项目被停，人被孤立，最后像垃圾一样被踢出了公司。
原来，当初那些流言就是他放出去的。
又是这一套。
先毁掉我名声，再抢走我饭碗。
我垂下眼，没再看他。
面前的陈总，瞥了我一眼，那种审视的目光让我很不舒服。
他笑着说：
「林主管说笑了。苏小姐这样的人才，前途无量。」
林浩也跟着笑：
「是啊，我也觉得。」
「所以才要多敲打敲打，免得被外人轻易拐跑了嘛。」
胃里面一阵翻腾。
我一秒钟都不想再待下去。
我点了下头，说了句「失陪，我去检查设备」，转身就走。
总算，酒会的流程进行到了签约环节。
周围全是宾客的交谈声和酒杯碰撞的脆响，但我什么都听不见。
我的视线里，只有签约台上的那份文件，和那支笔。
林浩和陈东终于落座。
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陈东拿起了文件，看了一眼。
然后很自然地，伸出手，拿起了旁边的那支笔。
他打开笔盖，笔尖落下。
「陈东」两个字，一气呵成。
我缓缓吐出那口气。
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是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