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清看翠竹活泼、跳脱的个性,宠溺地摇摇头。
不过她也在认真思考翠竹这些猜测的可能性。
慕容瑀原本盯着她露在水外的光洁的肩膀,强迫自己把口水吞回去,现在看她的表情,又把目光转而聚焦在她的脸上,看她凝眉沉思。
想了一会儿,季云清还是开口了,“慕容瑀给我的感觉深不可测,传言必定不是空穴来风,跟这样的人打交道,我们一定要万分谨慎。如果他喜欢的是季云瑶,那再好不过,如果…”
“小姐,如果…他依然要将军府嫡女呢?那上官婉和季云瑶一定会把你推出去的。而且,你比那个季云瑶漂亮那么多。”翠竹原本笑嘻嘻的笑脸,瞬间变得颜色黯淡。
“傻丫头,对于九千岁来说,他想要的可不一定是一副皮囊,也许,将军府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而将军府嫡女不过是个引子。”
“啊?那如果嫁过去,岂不是很危险?上官婉那个毒妇,怎么心肠这么狠?”
看到翠竹这么义愤填膺的样子,季云清浅淡的表情终于露出个明媚的笑容,这一笑,如阳光般明媚,能温暖人心。
慕容瑀仔细看着她的脸,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如果不是因为内力深厚,单靠定力一定会暴露自己。
“小姐,你怎么还笑的出来?不行,我们还是回去吧,那个九千岁想娶谁就娶谁,反正咱们不嫁。尽管他权势滔天,只要咱们出了都城,他就找不到咱们了。”
“傻丫头,我现在也看不透他,一切都是我们猜测,但是上官婉让我回来,应该主要是怕她的女儿嫁给一个宦官,尽管九千岁有权有势,但他始终不是个正常男人,上官婉应该有更高的目标。”
“哼,那个季云瑶,除了脸蛋稍微漂亮一点外,我觉得没有一点可取之处,九千岁除了是个宦官以外,其他方面配她绰绰有余,而且以九千岁在外的恶名,正好能压制她,免得她到处惹人嫌。”
“你呀,小心祸从口出,现在形势不明,那个九千岁绝对是个危险人物,咱们尽量别去招惹他。”
“所以我才说,你不能嫁给他呀!”
“嫁不嫁给他,从我决定回来的时候开始,就已经不在意了,如果真要嫁,他的身份于我倒是很合适,毕竟我也从没想过男欢女爱的事,只要等我办完这里的事,我们就想办法离开。”
“嗯,可我始终担心,毕竟关于九千岁的传言太多、太可怕了,真怕你会受到伤害。”
季云清又怎会不知翠竹的担忧,她半转过身子,拍拍她的手背安慰她,“放心吧,实在不行,还能用其他手段,但是我们现在就谨慎点观望,走一步看一步吧
翠竹在季云清的安慰下,稍微放下点心。
却不知,主仆二人的谈话,全部落入房顶那位的耳中。
如果不是季云清,谁人敢这么议论九千岁,已经不知道死了几次了。
“宦官、不谈情爱、传言恐怖,等办完事,我们就离开”这些词汇用在慕容瑀身上,连几十米以外的影都能感觉到主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
季云清不明事实,有这些想法不可厚非,但是她说办完自己的事情,就要离开,这让慕容瑀非常生气。
再向下看了一眼这个闭眼假寐的小女人,他提气一步越到几丈之外,精准落在厢房门外。
慕容瑀凝神静听,里面的人呼吸绵长,似是睡的熟了。
小丫头买回来的人,确实有点功夫,只是不知如何,如果再来人真像他一样,出入自由,那买的这个侍卫又有何用?
此时,这位爷没想到,世间还有几人能像他的功力这般深厚。
想到某个怀疑他的小女人,还是不自觉地宠溺。
于是他似是故意,提气跃上厢房屋顶,向千岁府急掠回去。
尤一睡梦中,感觉到一道强大的气息,等他察觉时,来人已经跃上屋顶,飞掠而去。
尤一感叹来人武功高深莫测,到了他的房门前,他都毫无所觉,如果不是上了屋顶,他甚至不知道来了不速之客。
可是,谁会来?难道是冲着他来的?
可是来人并没有出手,难道是友非敌?
可…如今他哪里还有友呢?
影看着爷故意暴露自己,实则是在敲打清儿小姐的侍卫,嘴角露出一抹姨妈笑。
看样子,自己暗中护卫的工作快结束了,爷应该很快就来求娶清儿姑娘了。
几人心思各不相同,有人欢喜,有人愁。
慕容瑀赶在子时是真的回来了,但是刚到千岁府,子时的锣声就响起来了。
夜一直处在暗中护卫他的安全,此刻见到自家爷面色泛白,估计是毒发了,于是赶紧现身。
“爷,如何?”
慕容瑀摆摆手,没有言语,在夜的搀扶下向后山走去。
任谁也想不到,千岁府的后山会有一潭天然温泉,常年保持高温。
夜能感受到自家爷身体越来越冷,甚至睫毛上已泛起雾气,明明外面已经春意盎然,爷却因为毒发,浑身冰冷。
不但如此,慕容瑀还承受着噬心蛊的痛处,二者相互作用力,让他在每个月初七不仅要感受噬心之痛,还要承受砭骨霜刃之苦。
如果没有这潭温泉水,爷体内的毒,就可能导致他慢慢冰封自己,那就算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他了。
夜守在温泉口,时刻注意慕容瑀的动静,爷这次毒发似乎比以往更加厉害,难道是去将军府出了什么变故?
身体的痛楚让慕容瑀短暂失去意识,以前他还想运功抵抗,后来发现越抵抗越痛楚,也就放弃了。
随着意识渐渐恢复,但是还未清明之时,夜只听自家爷怒吼一声,“小丫头,永远别想离开我,永生永世!”
夜觉得自己的担忧是对的,一定是那位惹到了爷,但是有爷宠着,任谁也不敢置喙分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