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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江妙刚睁开眼，就发现沈妄在她床边宠溺地看着她。
“宝贝，快起床吧，今天带你去西望山看姥姥。”
听到西望山三个字，她眼睫轻颤。
大一那年，最爱她的姥姥去世了，她每天郁郁寡欢，连饭都吃不下，瘦了十几斤。
为了哄她，沈妄从学校请假回来，带她去西望山看日出。在那里，她亲手埋下了姥姥的遗物，在沈妄怀里哭到喘不过气。
沈妄心疼不已，发誓会一辈子对她好，不让姥姥在地下伤心。
此后，他们每年都会去一次西望山。
可这次她陷入了沉默，如果不是昨天偷听到了沈妄打电话，恐怕她还会傻傻的以为，他是真的想带她去看姥姥。
她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弧度，“不去了，腿疼。”
他神色 微顿，牵起她的手温柔地亲了亲。
“是不是还生气呢？我今天特意推了公司的所有事，就为了陪你，你难道还要闹脾气吗？再说了，没有别人，只有咱俩。”
“如果你的腿不舒服，我就全程背着你上山，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
江妙盯着他，眼中还剩最后一丝希冀，“真的吗？”
他点头，露出一个极自然的微笑，宠溺地揉了揉江妙的头发。
她有些厌倦地点点头，罢了，这恐怕是他们最后一次，一起去看姥姥了。
到了地方后，沈妄本来抱着她下车，然而下一刻却直接松开了手。
她毫无防备直接摔到地上，扯到伤口，瞬间溢出生理性泪水。
“妙妙真的来了呀？”
乔语的笑声传来，她身后还跟着一堆朋友。
“我怕你不肯陪我爬山，所以让妄哥骗你只有你们两个人。你怎么哭了，不会生气了吧？”
“这么个小事生什么气，她昨天犯那么大的错，嫂子还愿意带着她玩，她应该感恩戴德才对！”
“就是，咱们都没嫌弃来了个拖油瓶，她还哭上了。”
江妙踉跄地站起身，心痛甚于腿痛。
让她拖着伤腿来爬山，还要她感恩戴德？
她忍不住看向沈妄，然而在家中还承诺过绝不让她受委屈的男人，正用手帕轻轻地擦着乔语脸上的细汗。
目光转向她时变得疏离而冷漠，“她就是这样，故意装娇气想让人心疼，不用理她。”
沈妄和乔语转身先走，一群人跟上。
江妙看着他们的背影，咬唇跟上。都已经来了西望山，她自然要上去看看姥姥。
腿上的伤口撕裂，鲜血流出，粘在绷带上，每一步都是钻心的痛楚。
额头冒出汗珠，她有气无力地开口：“沈妄……”
“妄哥，我有点累了。”
乔语的声音压过了她的，沈妄立即蹲下，脱掉乔语的高跟鞋，毫不嫌弃地帮她捏脚。
乔语娇笑着，那双眼睛却分明斜睨着她。
捏好后，他背对乔语蹲着。
“上来，我可不舍得再累着你。”
汗珠滴进眼睛里，她使劲眨了眨眼，想盖住鼻尖的酸涩。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他根本不会选择自己。
“江妙妹妹羡慕了？那不如求求哥哥我，说不定我心软也会背你啊。”
乔语的那些朋友不知何时围住她，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几只手蓦然从她腰间滑过，她心中泛起恶心，下意识喊了沈妄的名字。
乔语歪头，“妄哥，快走呀。”
他只是冷眼看着，毫不迟疑地听从乔语的话转头上山。
她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唯一的救赎弃她而去。
她好似任命了一般，像个被丢弃在原地的破布娃娃，呆呆地迎接属于自己的命运。
嘴上被捂了一块白布，她的意识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