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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战斗结束后的肾上腺素急剧消退,随之而来的是潮水般的疲惫和后怕。林宇不敢有丝毫耽搁,他必须尽快处理掉外面的痕迹,并巩固这来之不易的初步安全。

他再次谨慎地出门,忍着浓烈血腥味和腐鼠特有的骚臭,用匕首依次剖开三只变异腐鼠的头颅。这一次,他的运气不错,找到了两颗指甲盖大小的蓝色魔晶,另一只则没有。

【获得能量单位:2】

【当前能量储备:6.2单位】

看着地上庞大的鼠尸,他如法炮制,选择了系统净化。

【净化“变异腐鼠”尸体 x 3,需消耗1.5单位能量,是否确认?】

“确认!”

微光闪过,三具令人作呕的鼠尸变成了十几单位色泽暗沉、但已无害的兽肉,以及一些坚硬的骨骼和看似坚韧的筋腱。

【获得“净化的兽肉” x 16单位】

【获得“兽骨” x 6单位】

【获得“兽筋” x 2单位】

他将所有战利品收回存储空间,又将那两个染血的沉重捕兽夹费力地拖回屋内,简单清理掉门口最明显的血迹和挣扎痕迹。做完这一切,他才稍微松了口气,但神经依旧紧绷。脉冲手枪重新装填了一个满弹匣,冰冷的金属触感带来一丝安慰,但他深知,这点火力在面对更强大威胁时只是杯水车薪。

回到相对安全的屋内,他立刻开始筹划下一步。6.2单位能量,看似比最初宽裕了不少,但在系统那琳琅满目却价格高昂的列表面前,依旧捉襟见肘。

修复并强化房门是当务之急(5单位)。那扇被他用木板勉强封住的门,在真正的威胁面前形同虚设。但修复之后,他就只剩下1.2单位能量,几乎什么都做不了,万一再有突发状况,将毫无转圜余地。是优先保证基本安全,还是留些能量应对未知风险?

就在他盯着系统界面,内心纠结权衡之时,一阵强烈的、源自本能的危机感如同冰水般浇遍全身!汗毛倒竖!仿佛被什么极其危险的掠食者暗中盯上了,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下来!

他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地扫视被木板钉死的房门和裂纹遍布的窗户,没有任何异样。但那种如芒在背、心脏被攥紧的感觉却越来越清晰!

“是错觉?过度紧张?还是……”他不敢大意,宁可信其有。瞬间做出了决定——必须立刻提升防御!

他集中精神,不再犹豫,选中了【修复并强化房门】!

【消耗5单位能量,修复并强化房门!】

一道柔和但坚韧的白光笼罩了那扇破败的门户,光芒流转,仿佛有无形的工匠在快速作业。光芒散去,一扇崭新、厚重、闪着哑光金属色泽的复合材质房门出现在原地,门板坚实,门框与墙壁的接缝处被某种类似高墙水泥的物质完美填重加固,与周围破败的环境形成了鲜明对比,带来一种坚实的安全感。

【当前能量储备:1.2单位】

几乎就在新房门成型、那层微弱白光彻底消散后的下一秒——

“咚!!!”

一声沉闷如攻城锤撞击般的巨响,猛地从新房门上传来!整扇门连同周围的墙壁都随之剧烈震颤了一下!门上甚至出现了细微的、扩散状的震动波纹!

林宇骇得连退数步,心脏几乎跳出胸腔,瞬间举枪对准房门!是谁?或者说……是什么东西?力量如此恐怖!刚才那一下,如果还是原来的木门,恐怕会连同门框一起被轰碎!

“咚!!!”

又是一声更加猛烈、更加急促的撞击!厚重的金属房门上,被撞击的中心点,竟然微微向内凹陷下去一小块!这需要何等可怕的力量!

门外,传来一种低沉而压抑的、仿佛受伤野兽般的喘息声,充满了暴戾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发现猎物的急切?

林宇心脏狂跳,冷汗瞬间湿透了衣背。他紧紧握住脉冲手枪,手指扣在扳机上,大脑飞速运转。硬拼?外面那东西展现出的力量,恐怕不是他手中这把小口径脉冲手枪能轻易解决的,甚至可能无法破防。躲起来?这小小的房间根本无处可藏。

就在他肾上腺素飙升,准备拼死一搏,甚至开始寻找室内搏斗的有利位置时,撞击声却突兀地停止了。门外的喘息声也渐渐平息,但那种被窥视、被锁定的危机感并未完全消失。

走了?林宇不敢放松警惕,枪口依旧死死指着房门,耳朵竖起,捕捉着门外最细微的声响。

几分钟在死寂中缓慢流逝。就在他以为危机或许暂时解除,精神稍有松懈的刹那,一个沙哑、冰冷,带着某种奇异金属摩擦感的女声,突兀地在门外响起,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厚重的门板,传入他耳中:

“开门。”

不是请求,是命令。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和一种长期居于杀戮与危险之中培养出的漠然。

林宇头皮发麻!是人?!一个能发出如此恐怖撞击力的人?还是一个……能说话的、拥有人类智慧的高等变异体?

他抿紧嘴唇,喉咙发干,没有回应。大脑疯狂思考着对策。

“我知道你在里面。”门外的女声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明显的不耐烦,“刚才处理老鼠的枪声,还有这突然变新的门……你不是普通的幸存者,或者,这房子里有古怪。开门,我不想说第三遍。”

林宇心脏一沉,对方观察力极其敏锐,而且显然已经观察了他一段时间。沉默和伪装已经毫无意义。

“看来你需要一点……动力。”门外的声音冷哼一声,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紧接着,林宇听到一种独特的、仿佛高压能量急速汇聚的“滋滋”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道刺眼的、炽白色的光束如同热刀切黄油般,瞬间洞穿了厚重的金属房门!光束几乎是擦着他的耳畔飞过,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板上留下一个熔融的、边缘还在泛着红光的细小孔洞,空气中弥漫开一股微弱的臭氧和金属熔化的气味!

能量武器?!林宇瞳孔骤缩!这玩意绝对比他的脉冲手枪高级得多!威力更是天壤之别!

“下一枪,瞄准的就不是地板了。”门外的女声冰冷地宣告,不带一丝感情,“我数三声。三……”

对方拥有轻易破门甚至隔门击杀他的能力!躲藏和沉默已经毫无意义,继续抵抗只有死路一条。

“二……”

林宇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和屈辱感。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在这种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妥协是唯一的选择。他快速将脉冲手枪藏在身后宽松的厨师服下,意念一动,从存储空间里取出一块刚才烤好的、还带着些许温热的兽肉,拿在手中,试图以此作为沟通的媒介。

“……一!”

“我开!”林宇大声喊道,同时伸手,拧动了那崭新的门把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暂时的屈服并非懦弱。

门刚打开一条缝,一股巨大的力量就从外面传来,将门彻底推开!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闪了进来,速度快得林宇只觉眼前一花!

下一刻,一个冰冷、坚硬、带着硝烟味的圆形物体就死死抵在了他的额头上——那是一把造型极其粗犷、充满废土改装风格、枪管粗大得吓人的霰弹枪的枪口!

持枪者,正是那个声音的主人。

这是一个年轻女子,年纪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一身紧身的黑色皮质作战服多处磨损,沾染着暗色的污迹和已经干涸的血痂,却完美地勾勒出她矫健而充满爆发力的身形,如同蓄势待发的母豹。她脸上同样有着污痕,但难掩其下清秀立体的五官,尤其是那双眼睛——如同最寒冷的冬夜里的星辰,锐利、警惕、深邃,带着一种仿佛看透了末世所有残酷的漠然和一丝隐藏极深的、无法抹去的疲惫。一头凌乱的黑色短发被汗水黏在额角,更添几分野性不羁。

她比林宇略矮一些,但此刻散发出的凌厉气势,却如同俯视猎物的顶级掠食者,牢牢压制着林宇,让他呼吸都为之一窒。她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迅速扫过林宇肥胖的身材、相对干净整洁(与外界相比)的厨师服、以及他脸上强作镇定却难掩苍白的表情。

然后,她的目光下移,定格在林宇手中那块散发着微弱热气和肉香的烤兽肉上。

那一刻,林宇清晰地看到,她喉咙不受控制地、剧烈地滚动了一下,那如同寒星般的眸子里,瞬间迸发出一种近乎贪婪的、无法掩饰的、源自生命最底层本能的饥饿光芒!那光芒如此强烈,甚至暂时压过了她眼中的警惕和冷漠!

但她持枪的手,依旧稳如磐石,显示出极其专业的心理素质和战斗素养。

“食物?”她的声音依旧沙哑冰冷,但细微地加快了一丝语速,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还有没有?”

林宇能感觉到额头上枪口的冰冷和死亡威胁,也能感觉到对方那几乎要实体化的、如同实质的饥饿感。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不带有任何挑衅:“有。我可以给你。但你能不能先把枪放下?我没有恶意,也对你构不成威胁。”他示意了一下手中的肉,表明自己的“诚意”。

黑衣女子死死地盯着他,又看了看他手中的肉,眼神剧烈挣扎了几秒。最终,对食物的渴望和生存的本能似乎略微压过了对陌生环境的警惕。她缓缓地,极其不情愿地,将霰弹枪的枪口从林宇额头移开,但依旧握在手中,枪口微微下垂,保持着随时可以抬起射击的姿态,警戒并未完全解除。

“拿出来。”她命令道,目光却像被磁石吸住一样,无法从那块肉上移开,身体微微前倾,显露出急迫。

林宇心中稍定,知道食物是打破僵局的关键。他慢慢转身,走向厨房的方向,同时示意手中的肉:“这块你先吃着,里面还有准备好的。”他动作不敢太快,以免引起误会。

女子没有任何客气,几乎是一把夺过林宇手中的肉块,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和可能的风险,张嘴就狠狠咬了下去!她吃得极快,腮帮子高高鼓起,用力咀嚼,动作带着一种野性的凶狠,仿佛在撕扯猎物的血肉,而那双锐利的眼睛还时刻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环境,耳朵微动,不放过任何异常声响。

林宇走到厨房,从存储空间里又取出两大块烤兽肉,放在一个相对干净的破盘子里,端了出来。

女子看到盘子里的肉,眼睛更亮了,如同饿狼看到了鲜肉。她一把抓过盘子,也顾不上用任何工具,直接用手抓着,以风卷残云般的速度,将两大块肉消灭得一干二净,连盘子边缘的油渍都舔得干干净净,仿佛要将每一丝热量和味道都榨取出来。

吃完后,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甚至仔细吮吸了一下手指,那股惊人的饥饿感似乎才稍稍缓解。她再次看向林宇,眼神中的警惕依旧,但那股纯粹的、野兽般的攻击性减弱了一些,多了一丝审视和探究。

“水。”她言简意赅,声音依旧沙哑,但少了一丝紧绷。

林宇犹豫了一下,还是消耗0.1单位能量,合成了一升纯净水,用一个找到的、洗刷过的破杯子装给她。在这个时候,展示一些“价值”或许能增加生存几率。

女子接过,先是小心地闻了闻,确认没有异味,然后才大口灌下,清凉的水流滋润了她干渴的喉咙,喝完后,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仿佛重新活过来一般。

直到这时,她才似乎有了一点“交谈”的意愿。她将空杯子和空盘子随手扔在地上,重新握紧了霰弹枪,目光再次变得锐利,上下打量着林宇,如同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

“你不是聚集地的人。”她用的是肯定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判断,“也不是常见的流浪者或猎人。你太……干净了,而且,你是个胖子。”她的语气带着一丝难以理解的惊奇,在这食物匮乏、生存艰难的末世,能保持肥胖,本身就是最大的异常和谜团。

“这身衣服……厨师?”她注意到了林宇那身与众不同的白色主厨服,虽然脏了,但款式和质地与废土风格格格不入。

林宇心中念头飞转,知道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不易被戳穿的解释。“我……醒来就在这了。之前的事情不太记得清。可能…是头部受了撞击,失忆了。”他决定用最老套但也最难被证伪的理由,脸上配合地露出适当的茫然和困惑。

“失忆?”黑衣女子挑了挑眉,眼神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怀疑,但并没有立刻深究。在这末世,每个人都有不愿提及的过去,失忆虽然巧合,但也并非不可能。“那这门,还有你的食物来源?”她指了指崭新的房门和刚才吃到的、远超普通水准的食物。

“房间里有一些…遗留的东西。”林宇含糊其辞,指了指厨房的方向和那些不起眼的角落,“还有一个能用的、效果不错的水过滤器,和一些密封保存的旧时代食物。”他不敢暴露系统的存在,只能用这种模糊的说法搪塞。

女子目光扫过厨房,又看了看焕然一新的房门,眼神中依旧充满怀疑,但似乎暂时接受了他的说法。毕竟,这末世总有些难以解释的幸运儿或者奇怪的遗迹,能让人暂时活下来。

“我叫夜枭。”她突然报出了一个代号,声音依旧冷淡,仿佛这只是个用于称呼的符号,“这片‘遗弃之地’的拾荒者。”

林宇心中一动,终于知道了一些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遗弃之地”,拾荒者。他连忙回应:“林宇。”说出了自己的本名。

夜枭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态度依旧疏离。她的目光再次变得严肃起来,走到窗边,透过缝隙谨慎地向外望去,脸色凝重:“我不管你是谁,从哪里来。你刚才处理老鼠的枪声,还有你这里食物的味道,很可能已经引起了不必要的注意。”

她回头看向林宇,眼神锐利如刀,带着警告的意味:“铁爪狼群,嗅觉比腐鼠灵敏得多。它们很可能在入夜前就会循着味道聚集过来。你这扇门虽然结实,但绝对挡不住狼群锲而不舍的轮流撞击和爪牙撕扯。一旦门破,或者它们找到别的突破口……”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林宇的心猛地沉了下去。铁爪狼!系统标注的高危目标!他刚才亲眼见过那些家伙的庞大体型和金属般的利爪。

“那……怎么办?”他下意识地问道,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依赖。在这个完全陌生、危机四伏的世界,面对即将到来的、无法独自应对的威胁,这个刚刚还拿枪指着他的、名为夜枭的神秘女子,似乎成了他眼前唯一能获取专业信息和依靠的对象。

夜枭看着他,那双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计算和权衡的光芒。她快速评估着眼前的形势和这个古怪胖子的价值。

“你有相对稳定的食物来源,有干净的饮水,还有一个看起来还算坚固、并且有些古怪的临时据点。”她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谈判的意味,清晰而冷静,“而我,熟悉这片区域,知道怎么对付那些畜生,有武器,也有足够的战斗经验和力气。”

她顿了顿,抛出了她的条件,直接而现实:

“合作。我帮你守住这里,渡过今晚很可能到来的狼群危机。而你,提供我需要的食物和安全的休息处,作为回报。”

“或者,”她侧身让开通往门口的路,语气淡漠,“我现在离开,你自己留在这里,独自面对即将到来的铁爪狼群。选择权在你。”

她将生死攸关的选择权,赤裸裸地抛回给了林宇。

房间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剩下窗外废土死寂的风声,以及那越来越近的、无形的威胁感,如同不断收紧的绞索。

林宇看着眼前这个危险、神秘、强大而又异常冷静的女子,又想到系统面板上那冰冷的倒计时和寥寥无几的能量点,以及自己那可怜的、刚刚脱离“战五渣”范畴的身体素质。他知道,自己其实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合作,是唯一可能活下去的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迎上夜枭审视的目光,做出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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