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着冰冷的工具箱，率先迈开脚步。
我们一前一后地走上二楼，楼梯不长，我却感觉像是走了一个世纪。
我能清晰地听见身后苏婉清的呼吸声，很轻，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紊乱。
我的脑子无比清醒。
从现在开始，我不仅要骗过摄像头另一头的李俊成，我还要看着身边的这个女人。
我要看看，她到底是真的在绝境中求生的金丝雀，还是一个演技高超、玩弄人心的捕食者。
“走吧。”我沉声说道。
主卧的门被我轻轻推开，李俊成的鼾声像头死猪一样沉重。
我没有片刻停留，径直走进了浴室，然后反手将门虚掩，留了一道缝。
浴室里还残留着昨晚李俊成洗澡后的潮湿水汽，混杂着高级沐浴露的味道。
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罪恶的源头——装在天花板角落，伪装成烟雾感应器样子的针孔摄影机。
镜头正对着淋浴区。
我打开工具箱，拿出扳手，踩上浴缸边缘，
对着那个我昨天就已经修好的淋浴喷头，开始假模假样地拧来拧去。
金属碰撞发出细微的“叮当”声，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我的心跳得像擂鼓。
我脑子里全是戏。
李俊成这个变态现在八成正拿着手机，在办公室里欣赏这场“现场直播”。
姚梦琪那张讥讽的脸，和她说的那些话，像苍蝇一样在我耳边嗡嗡作响。
还有我爸那五十万的手术费，像一座大山压在我的心头。
没有退路了。
演！
就在这时，浴室的门被推开了。
苏婉清走了进来。
她换了一件丝质的吊带睡裙，浅香槟色的料子紧贴着她玲珑的曲线，
长发披散，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和刻意的埋怨。
影后，开演了。
“怎么还没好？一个喷头你要修到什么时候？”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质问味道，
完美符合一个被下人打扰了清净的豪门贵妇人设。
我从浴缸边缘跳下来，转过身，
用一种混杂着恭敬和不敢直视的眼神看着她，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个下人的本分。
“太太，角度有点问题，我再调一下就好了。”
我低声说。
“行了行了，我来试试。”
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竟然就那么赤着脚，
直接走进了淋浴区，站到了那个黑色的镜头之下。
她伸出纤细的手臂，拧开了开关。
“哗啦啦——”
温热的水流从喷头洒下，瞬间打湿了她的肩膀和胸前的睡裙。
薄如蝉翼的丝绸被打湿后，变得半透明，
紧紧地贴在她身上，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
我喉咙一紧，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
妈的！这女人是故意的！
李俊成在镜头那边，看到这一幕，怕是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水温可以了，你……”
她话还没说完，脚下突然“啊”的一声尖叫，
整个身体猛地向后仰倒，不偏不倚，正好朝着我的方向倒了过来！
来了！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身体却已经凭着本能反应，一步跨上前，
伸出双臂，在她摔倒在地的瞬间，将她整个人都捞进了怀里。
软玉温香，满怀。
一股浓郁的栀子花香混合着女人身体的温热气息，疯狂地钻进我的鼻腔。
她的身体很软，也很轻，隔着那层湿透的丝绸，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肌肤的温热和惊人的弹性。
她的双手下意识地抓住了我的胳膊，仰着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惊魂未定。
水珠顺着她的发梢滴落，滑过她修长白皙的脖颈，消失在睡裙的深处。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摄影机的红点在角落里闪烁，像一只魔鬼的眼睛。
我能感觉到她在我怀里轻微的颤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别的。
我的理智在疯狂呐喊：陈峰！这是演戏！推开她！
但身体里的另一股力量，那被压抑了太久的原始冲动，
却像挣脱了枷锁的野兽，咆哮着要我做点什么。
剧本！按照剧本来！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她近在咫尺的、沾着水珠的红唇，
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崩”的一声断了。
我低下头，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对着那两片柔软的唇瓣，狠狠地吻了下去！
这一吻，没有任何温柔可言。充满了侵略、占有和一种破釜沉舟般的疯狂。
我一手紧紧箍住她不盈一握的细腰，将她死死地按在我的胸膛上，
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有丝毫退缩的可能。
她的唇很软，带着一丝沐浴露的清甜。
她最开始是僵硬的，身体绷得像一块石头。
随即，她开始挣扎，用手推我的胸膛，发出“呜呜”的声音。
但我没有停。
我要演给李俊成看！
我要让他相信，我就是一个觊觎他老婆已久，在此刻终于失控的禽兽！
我的吻更加粗暴，更加用力，像是在宣泄，又像是在惩罚。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个世纪。
她的挣扎渐渐弱了下去。
就在我以为她要彻底屈服的时候——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我的左脸上！
力道之大，让我脑子嗡的一声，嘴里瞬间泛起一股血腥味。
我被打懵了，彻底懵了。
我松开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苏婉清用手背狠狠地擦着自己的嘴唇，
那双美丽的眼睛里，此刻燃烧着我从未见过的怒火和屈辱。
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脸颊因为愤怒和羞耻而涨得通红。
“你……你这个畜生！”
她的声音都在发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滚！给我滚出去！”
她抓起旁边架子上的一瓶洗发水，用尽全身力气朝我砸了过来。
我没有躲。
瓶子砸在我的肩膀上，又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捂着火辣辣的脸，看着她那副崩溃欲绝的样子，心里一片混乱。
演得真好。
不，这他妈是真的。
那一巴掌的疼痛，和她眼神里的恨意，绝对不是演出来的。
我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冲出了浴室。
回到我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我靠在门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左脸火辣辣地疼，嘴唇上还残留着她的味道。
刚才发生的一切，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我成功了。
我按照剧本，上演了一出完美的“激情戏”。
李俊成一定很满意。
可是，我为什么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心里反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又闷又沉。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我以为是李俊成发来的“嘉奖令”，掏出来一看，却是老三张磊发来的微信。
只有短短的一行字，和一个文件包。
“峰哥，查到了。姚梦琪说的，全是真的。
这是当年的卷宗扫描件和所有新闻报导，你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