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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10章

林雪手机的紫光灯的光束打在红绸上,紧接着……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光滑的绸缎表面,竟浮现出密密麻麻、如同蚊蝇般细小的血色字迹。

“替身契:阳寿三十年,换阴魂一日生。”

“签字画押者,陈……”

突然,林雪的声音变得低得几乎听不见,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惊骇。

最后的那个名字,被一大块早已干涸凝固的血污彻底遮盖,根本无法辨认。

但那字迹的笔锋,还是让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我这辈子最熟悉两种笔迹,一种是我自己的,另一种,就是师父的。

他手把手教我画符,他写的每一本笔记,我都翻了不下百遍。

这笔迹,就是我师父的!

林雪看向我,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陈八方,你师父……是不是也来过这里?”

我瞬间愣住了,张了张嘴,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一瞬间,脑子里那些纷乱的线索瞬间被串联起来。

难怪,难怪师父这辈子走南闯北,唯独对这柳家堂口讳莫如深,每次我问起,他都会搪塞过去。

难怪,他拼死也要给我留下一本祖师爷传下来的笔记。

难怪……

他不是没来过,他的确来过,但差点因为那场冥婚被阴绣娘缠上没能走掉!

还不等我再多想些什么,我脚下的土面突然还是剧烈的晃动!

“陈八方,这里要塌了!”

“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林雪大声喊道,周技术员也脸色惨白,连连点头:“对,对,暗道还能走,我们快走!”

离开?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那滚烫的婚书。

现在走,又能走到哪里去?

阴绣娘的怨气已经盯上了我们,特别是盯上了身上带着婚书的我。

我们今天要是走了,明天,或者下一个月圆之夜,它们就会找上门来,到那时,我们连一战的资本都没有。

退路,就是死路。

唯一的生路,是反杀!

我的脑子飞速运转,师父笔记里的那些禁术秘法在我眼前一个个的回忆起来。

我还想起师父曾经笑骂我:“八方这臭小子,虽然爱偷懒,但是记性倒是不错。”

忽然这时,我想起了四个字!

借怨破怨!

笔记中记载,若有两股不相上下的执念在同一处地方对冲,便可设局引其互噬,如同两头饿虎相争,必有一伤,甚至两败俱伤。

届时,就是破局的最好时机。

媒婆的执念,是要女儿还阳。

阴绣娘的执念,是要拉鬼新郎下地狱去陪她!

而这两个目标,都需要借助这冥婚池和“五阴魂”祭坛才能完成。

她们是天然的竞争者,是彼此最大的障碍。

“不走了。”

突然,我沉声说道,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不走了?陈八方……你疯了吗?”

“我没疯,周技术员。”

“林雪,用你的镜子,把探灯的光反射到水池里,不断晃动,制造出五个光斑,就像有五个人影在投水一样。”

接着,我又看向周技术员:“姓周的,你去上面打开水泵,用最大功率,把外面暗河的水倒灌进这个地宫!我要让这死水活起来,制造‘阴脉逆流’的假象!”

“最后,我去地宫入口,把带的纸钱全都烧了……”

“所有人!听着,动静越大越好!”

他们两个人都愣住了,不明白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林雪也有些懵,她扯了扯我的衣角。

“陈八方,你是认真的吗?可是……”

“我是认真的,想活命照我说的做,这是我们唯一的活路!”

“我要让那两个东西以为,祭典已经开始了,而且,对方抢先动了手!”

这两人我神情决绝,不再犹豫,立刻分头行动。

很快,几面小镜子将光束引入漆黑的池水,制造出五个摇曳不定的人形光影。

上面破庙的水泵也传来轰鸣,一股活水从暗渠涌入,搅动了整池死水。

地宫入口处,我烧了纸钱,火光升腾,整个地宫的气氛,瞬间从死寂变得诡异而喧闹。

果然,没过多久,我们脚下的地面猛地一颤!

那口悬在池水上方的红棺,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巨响,“轰”地一声彻底炸裂开来!

无数红线如毒蛇般从中爆射而出,簇拥着一具身穿嫁衣的女尸腾空而起。

那尸身面目狰狞,正是阴绣娘!

与此同时,我们进来的那个井口方向,传来一阵凄厉至极的哭嚎。

地面龟裂,一股浓郁的黑水怨气冲天而起,在半空中化作一条由黑水组成的虚影,咆哮着,蛮横地撞破岩壁,直扑地宫中央的冥婚池!

媒婆也来了!

她们都以为是对方要抢夺祭坛,下手毫不留情。

就是现在!

我从怀里掏出桃木剑,一个箭步冲到池边,看准池心那块充当阵眼的石碑,用尽全身力气,将桃木剑狠狠钉了进去!

“你们两个,谁也别想跑!”

我用尽全力大喝,桃木剑入石的瞬间,媒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轰然崩解,化作漫天黑水四散。

而阴绣娘则发出一声怒啸,失去了对手,立刻将目标转向了我,无数红线铺天盖地而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腰间的桃木剑突然发出一股残存的胡家仙气息。

虽然微弱,却让阴绣娘的动作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趁着这稍纵即逝的机会,我地上一滚,险险避开。

可我躲开了,周技术员却没那么好运。

他在混乱中脚下一滑,跌倒在池边,一条手臂瞬间被数道红线死死缠住,鲜血立刻顺着红线被吸了过去。

“救命!陈八方!道长!救我!”

我当机立断,没有丝毫犹豫,抽出匕首在自己左手掌心狠狠一划,随后一个箭步冲到周技术员面前,将沾满鲜血的手掌,一把按在了他的额头上。

这个咒法的效果,可以让我的气息覆盖在周技术员身上,阴绣娘便会失去了目标,空中的红线也骤然一松。

整个地宫开始剧烈摇晃,头顶的岩石大块大块地砸落。

地宫真的要塌了!

“快走!”我大吼一声,拉起周技术员,和林雪一起,头也不回地冲向来时的通道。

当我们连滚爬爬地逃出地面,身后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整座荒庙都随之震颤,最终彻底坍塌,化为一片废墟。

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一切都结束了。

远处的荒庙废墟上,那对诡异的红灯笼终于熄灭,最后一丝黑气也消散在黎明前的微光里。

我抬起左手,发现那条原本已经蔓延到手腕的红线,此刻已经退回到了无名指的指尖,但就在红线旁边,多了一道崭新的疤痕。

那是我用匕首划破手掌时留下的,此刻鲜血已经凝固,伤疤的形状,竟像一枚婚戒,死死地烙印在我的手上。

林雪走到我身边,竟然从怀里拿出来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道服的年轻人,英气勃勃,眉眼间依稀能看到我师父的影子。

照片背后,用钢笔写着一行小字:“柳仙庙,陈青山。”

陈青山,是我师父的名字。

“村子里的事结束了,接下来,你要去哪儿?”林雪轻声问我。

我望着远处已经化为废墟的荒庙,那里埋葬了两个女人的执念,也埋葬了我师父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我喃喃自语道:“去走完师父没走完的路。还有……”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远处寂静的山道上,忽然传来一阵悠长的火车鸣笛声。

一辆老旧的绿皮火车,正缓缓地从山谷间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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