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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10章

就在刘大和赵山小声嘀咕时,陈锐睁开了眼。

他抬起马鞭,遥遥指向东北方一片连绵丘陵。

“不用找了。”

“我知道在哪儿了。”

赵山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满脸困惑。

“公子,那边我去看过,除了石头就是沙地,不可能长东西的。”

赵山是部落里最好的猎奴,对这片草原的熟悉程度刻在骨子里。他敢用自己的脑袋担保,那个方向绝对是一片不毛之地。

陈锐没解释。

“跟我走。”

说完,一夹马腹,率先冲了出去。

赵山和刘大对视一眼,虽然心里一百个不相信,也只能策马跟上。

顶着烈日又跑了约莫六里路,当他们翻过最后一道山梁时,座下马匹忽然不约而同地打起了响鼻。

一股浓郁到呛人的辛辣气味,随着热风扑面而来。

刘大最先失声叫了出来。

“我的老天爷!”

只见前方的山丘背阴处,哪里是什么沙地石头,一整片山坡,密密麻麻地铺满了墨绿色植物,在风中如波浪般起伏。

是满山遍野的沙葱!

每一株都长得比赵山之前找到的粗壮数倍!

这壮观的景象让刘大目瞪口呆,他揉了揉眼睛,喃喃自语:“这…这是走了什么神仙运道?”

而他身旁的赵山,早已浑身僵硬,像是被一道雷劈在了原地。

运气?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绝不是运气。

作为猎户,他知道寻找特定植物需要何等的眼力和经验,往往要像狗一样趴在地上,一寸寸地搜寻。

可陈锐做了什么?

他只是在几里外闭上眼睛歇了一会儿,然后马鞭一指,就找到了这处连本地牧民都不知道的沙葱宝地。

这用的什么手段他根本不敢想!

赵山看向陈锐的背影,之前心里残存的最后一丝轻视,化为了敬畏。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攥紧缰绳。

陈锐感受到了身后两人气息的变化,他没回头,只是淡淡一笑。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在信奉神明与力量的草原上,适当神秘,是比黄金和刀剑更有用的武器。

他翻身下马,从马背上解下铁铲,扔在两人面前。

“别愣着了,动手挖。”

陈锐一声令下。

赵山和刘大一个激灵,再也不敢有半分迟疑,抄起铁铲,埋头就干。

整整一个下午,他们挖空了所有的麻袋。

直到夕阳将草原染成一片金红,三人才拖着沉甸甸的收获返回。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他们特意混在放牧归来的大部队中回到营地。

为了保密,陈锐依旧选择了偏僻的锻炉棚作为落脚点。

几大袋沙葱被藏进角落,陈锐手里捏着几颗鳞茎,心里在快速盘算。

这东西直接用,效果有限。

对付酋长那种已经深入血液的严重感染,无异于杯水车薪。

必须提纯,得到大蒜素。

而提纯的关键,是蒸馏。

那下一步目标就明确了,做个蒸馏器。

“刘大。”陈锐叫来那个陶匠。

“公子您吩咐。”

刚刚还在揉着酸痛腰背的刘大,一听召唤,立刻小跑过来,站得笔直。

“你会烧制陶甑吗?”

“甑?蒸粮食的那个?”刘大愣了愣。

“会是会,可咱们这儿的土不行,黏性不够,烧出来的东西爱裂口子。”

陈锐没理会他的难处,蹲下身,用一截草杆在满是炭灰的地上画了一个奇怪的草图。

“不是普通的甑,我要这种。”

图上是一个大肚子陶罐,罐口上接着一根弯曲的细长管子,管子另一头,又连着一个更小的罐子。

刘大瞪圆了眼睛,凑过去仔仔细细看了半天。

这算是个什么器物?他当了一辈子陶匠,走南闯北,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造型。

“公子,这…这玩意儿是干啥用的?”

“蒸馏。”陈锐简单解释,“把液体加热成气,再让气冷却变回液体,得到更纯的东西。”

刘大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气变水水变气的,简直闻所未闻。

但他还是缓缓点头。

“小人试试,一定尽力!就是这管子又细又长,还拐着弯,恐怕不好烧…”

“分段烧,再用胶泥接起来。”陈锐不假思索地给出了方案。

刘大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佩服神色。

对啊!自己怎么就没想到!

“公子高明!只是这胶泥…”

“赵山,”陈锐转向另一个刚刚卸下麻袋的精瘦汉子,“你知道哪里有胶泥吗?黏性很强的那种土。”

赵山此刻对陈锐的问话,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回答:“往西边走二十里,有个黑泥潭,那的泥巴黏得很,部落里的人都用它来糊帐篷缝。”

“好,明天你去挖。”

安排完这些,陈锐的脑子还在飞速运转。

蒸馏需要溶剂。

“孟大哥,”他对着正在给儿子换药的孟山喊道,“营地周围哪儿的野果子最多?”

孟山抬起头:“北边山谷里,有一大片野葡萄,还有山楂、野梨。公子要那个做什么?”

“酿酒,救命用。多摘些回来。”

孟山一听是救命,二话不说,招呼了几个相熟铁奴就冲了出去,自然。

不到半天,几大袋子五颜六色的野果就被拖了回来。

陈锐挑出熟透的野葡萄,倒进一口大陶缸里,让刘大和赵山两人用洗干净的脚踩烂。

紫红色的果汁很快淹没了缸底,酸甜香气弥漫在整个锻炉棚。

孟虎拄着根木棍,一瘸一拐地凑过来,好奇地问。

“公子,您这是在酿酒?”

“对。”

“酿酒跟救命有什么关系?”

陈锐看着他,又扫了一眼旁边同样好奇的众人,用脚把地上的沙葱扒拉出来一点。

“这沙葱里的药性,是头倔驴,不认水,只认酒和油。”

他用最简单的话解释道。

“用水去煮,十成力气只能出半成,白费功夫。必须用烈酒把它勾出来,才能救命。”

众人听得似懂非懂,但看陈锐的眼神却更加敬畏了。

陈锐让人用厚麻布把缸口封好,搬到锻炉旁最温暖的地方。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可这东风,是时间。

发酵需要时间,烧陶需要时间,蒸馏也需要时间…每一项都需要好几天。

而酋长的命,等得起吗?

陈锐心里第一次生出焦躁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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