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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的粥越来越难以下咽，怪味也越来越明显。
带着腐坏气息的黏粥刺激着她的喉咙和胃袋，一阵强烈的恶心感蓦然涌上，沈初棠控制不住地干呕了一声。
“怎么？对若雅辛苦熬的粥不满意？”
顾沉舟立刻皱眉看来，声音冷沉。
沈初棠脸色发白，强压下胃里的翻江倒海，摇了摇头。
她不想再起冲突，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
她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又舀起一大勺粥往嘴里送。
可那变质的味道实在太过浓烈，身体本能地做出了最剧烈的反抗。
呜——
她猛地侧头，把方才强咽下去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病房里顿时充满了胃液酸腐的味道。
“沈初棠！你存心找不痛快是不是？若雅辛辛苦苦为你熬粥，你就这么糟蹋她的心意！”
顾沉舟额角青筋跳动，一把揪起她的衣领。
“今天这粥，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来人！把剩下的粥给她灌下去！”
保镖应声上前，毫不留情地钳制住虚弱的沈初棠。
另一人端起桌上那盅剩下的粥，捏开她的下颌，不顾她的挣扎和呜咽，将带着异味的粥硬生生灌了进去！
大量粥液被强行灌入，部分流进胃部，部分从鼻间涌出，剧烈的酸涩和窒息感让沈初棠面部失控，脸上涕泪横流。
她头昏脑涨，身体在极致的痛苦中痉挛，眼神逐渐失焦。
“沉舟哥哥，不要这样！”
就在这时，白若雅惊呼一身，朝沈初棠扑了过来。
纤弱的身体护住了沈初棠，也重重压住了她腰间重新缝合好的伤口。
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瞬间炸开，沈初棠的伤口再次撕裂，温热的液体汹涌而出，迅速染红了病号服和身下的床单。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保镖也愣住了。
顾沉舟眉头紧缩，迅速扯过白若雅搂在怀里，语气带着责备。
“若雅！你冲过去干什么？万一伤到了怎么办？”
他关切地检查着白若雅，仿佛她才是那个受害者。
白若雅依偎在他怀里，泪眼婆娑。
“我、我只是不想看初棠姐这么痛苦，都是我的错……”
沈初棠躺在血泊里，看着顾沉舟对毫发无伤的白若雅嘘寒问暖，气若游丝。
尽管是她故意让他误会，故意让他恨她。
可当他真的用毫无爱意的眼神看她，真的……不再怜惜她时，她还是忍不住感到难过。
这是她最爱的人啊……
沈初棠泪流满面，忍住剧痛艰难比着手语。
“你……真的这么恨我吗？”
“恨到……让我去死？”
她的动作虚弱却清晰，那双曾经盛满星光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无尽的悲凉和绝望。
顾沉舟看着那染血的手指划出的无声话语，目光骤然一凝。
但随即，他就嗤笑出声。
“我当然恨你。”
他的表情好像她问了一个十分愚蠢的问题。
“至于死……你还没给我妈还完债，我怎么会让你去死？沈初棠，你的命现在由我不由你，在没还清你的罪孽之前，你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说完，他对着惊慌失措冲进来的医生护士冷声命令。
“救活她，不惜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