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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成婚三日回门。

昨儿婆母崔玉华便说要准备礼物给她带回娘家去,结果她听到幼子在外与人打架斗殴,脸上挂了彩,便着急忙慌去探望了,准备回门礼一事,都给抛之脑后。

太临时,现在备礼不及,雪竹都紧张了,嬷嬷悄声附耳,“您这婆母乃当家主母,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都给漏了,就算是小少爷出事,也可遣身边的大管事去办……”

秦鸾拧眉,若是备礼不齐,叫她爹娘怎么看待这门婚,会以为她嫁到闻家并不受重视。

一筹莫展之际,二房婶婶窦氏来了,带来了八箱厚礼。

秦鸾不知所措,婆母未准备,反而是二房的婶婶给准备了,她也不知道这合不合适。

雪竹和嬷嬷很感动,立即道谢,窦氏笑道:“都是自家人,何需客气?阿鸾,你母亲是当家主母,每日忙得很,总有顾及不到的时候,你也别怨她。若有缺失的,二婶婶给你补上就好了。”

一道声音插入,“多谢二婶娘好意,不过我已将礼物准备妥当,怎好再收二婶娘的礼了。”

青年温雅谦谦,缓步而来。

秦鸾眼睛一亮,方才正愁着怎么处置,他就回来了。

窦氏身边的婆子原还想说,礼多人不怪,再把二房的礼往上再添添又能如何。却被窦氏一个眼神制止。

窦氏阅人无数,却唯独看不透这位大公子。

她从善如流地应了,“你既已有所安排,想必就是极好的,那我就不给你添乱了。”

“二婶好意,我铭记于心。”闻持危礼仪周致,向她颔首,“我与新妇便先回门去了,失陪。”

闻持危转头看向秦鸾时,她已很熟练地将手放入他掌中,任他牵着自己出门。

府门外,六辆马车被礼物塞得满满当当。

秦鸾过头看他,眼神晶亮。

他好笑道:“怎么了?”

短时间内,就能备齐所有回门礼,他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我觉得,你像神。”无所不能。

闻吃危失笑,扶着她上了马车。

“对了……我们还未定下称呼。”他很谦和地征求她的同意,“我想唤你蓁蓁,可以吗?”

他声音柔若清风,蓁蓁两个字从他口中念出,莫名多了一股缠绵的意味,秦鸾耳边酥麻,埋下头小声地应了。

行马车速度快,半个时辰就到了太平侯府的街道,还未下车,她远远就看到爹娘还有兄嫂都等在门口迎接她。

她兴奋得像一只急着回巣的稚鸟,一边朝着家人挥手,一边忍不住拜托驾车的护卫,“惊羽,可不可以再快些?”

“好嘞!”随着他一声高喊,马车骤然飞冲出去,秦鸾猝不及防,身子往前一栽——

他眼疾手快,一掌拢住她纤细的腰肢。

“要坐稳了。”

她的腰间曲线完全贴在他掌心,大半身子倚靠在他怀里。

而他又比她高出许多,这样搂着的时候,他的下颌正好抵在她的发顶。

浑身被冷梅香气包围着,身后是他的胸膛。腰间则被他修长手掌紧紧扣着……

明明记得他的手指是微凉的触感,而此时却感觉他的掌心热烫得不像话,扣着她腰间软肉,让她心尖轻颤。

秦鸾僵在他怀里,一动不敢动,不管窗外风声呼啸,她只听到胸腔里那咚咚作响的心跳声。

一声强过一声。

他也没有立即放开她,一直这样抱着她,直到马车停下,他松了手。

“抱歉。”

她胡乱地摇头,又点头。她心里有小小的疑惑,他们不是夫妻吗,有了肢体接触,不该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为何还要道歉。

来不及深想,秦夫人一声饱含思念的“蓁蓁”将她心神来回现实。

“妹妹!快让哥哥看看,这三日你可消瘦了?”秦阳很焦急,恨不得直接掀开车帘一看究竟。

冯氏嗔他一眼,“小妹才离家三日,又能瘦到哪去?瞧你这情态,不知道的还以为妹子远嫁到西川,三年才回来一次呢。”

说到西川,气氛沉默了一瞬,一家人都想到不太好的回忆。

闻持危朝他们见礼,“父亲,母亲。”

矜贵温雅的郎君成了自己女婿,与女儿站在一处,宛若一对璧人,往来的路人都忍不住频频回头打量。

秦父秦母看在眼里,既欣喜,又心酸,差一点点,闻持危便是这世上最完美的如意郎君了。

“爹、娘,你们都站在这里等着?外面风大,小心着了风寒。”秦鸾挤入爹娘中间,一人挽着一只手,正往里走。

冯氏笑道:“我也是这样劝告爹娘的,可谁叫他们盼女心切,非要出来等着。”

秦鸾鼻子微酸,这会儿终于有了已婚出嫁女的实感了。

秦夫人怕女儿冻着,又赶忙拥簇着她进了宅子内。

“早就知道你今天会来,我从昨儿个就开始采买你平日最爱的吃食了。”

冯氏太懂小姑子的喜好,原以为会收获她惊喜难抑的神情,没想到她只是笑着道了谢,说了辛苦大嫂,没有特别激动。

这不应该啊……冯氏摸着下巴想,这刚出嫁的女孩,初次到婆家那边生活,定是拘谨万分,无比想念家里的一切。

这会儿呈上往日最爱的吃食,也会勾起情肠,甚至是激动到落泪,也是可预见的。

可秦鸾反应却不大,一定有猫腻。

秦鸾的贴身丫鬟雪竹一直忍着笑,另一个丫头雨梅是个藏不住话的,喜气洋洋地给冯氏解密:“奶奶有所不知,姑爷到外头寻了个精通冀州菜的厨子,日日都给咱们小姐开小灶呢。”

冯氏恍然大悟,拿胳膊撞她,揶揄道:“怪不得反应平平,原来早被姑爷喂饱了!”

她这话颇有些歧义,一语双关。

秦阳是个老大粗听不出味来,打量着妹子白里透红似粉桃的脸,一颗心也放了下去,拍了拍闻持危的肩膀,语气郑重,“多谢你照顾我妹妹!”

闻持危微微一笑,“此乃我分内之事,应当的。”

“好妹夫!”秦阳喜不自胜,揽着他往演武场走,“上次你箭术真是不错,走,咱俩再比试比试!”

哥哥招待妹婿,嫂子便去了厨房张罗,秦家旁支的堂姐妹们便围了过来,拥着秦鸾往暖阁里去,争相追问成婚是什么感受。

有的好奇闻府地盘是不是真的很大,也有的担心她的婆母公爹,几房婶娘好不好相处。

只有已经嫁为人妇,孩子都有三个的大堂姐神秘兮兮地问——

“闻大公子才学冠京,相貌又评得上京中第一美男的称号,就不知熄了灯,上了榻,那等本事是否也排得上第一?”

秦鸾懵,“什么本事?”

大堂姐凑到她耳边描述了一番,“就是两个人……咳咳,像你小时候玩的纸牌一样,叠在一起。只不过是他在上,你在下,然后酱酱酿酿……”

秦鸾一头雾水,更迷茫了,“还有这事?”

大堂姐也迷茫了,“难道你没有……”

说着,她反应过来,瞪大了眼,像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震惊道:“难道你们没有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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