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在林舒寒家客厅那张看起来价格不菲，但实际睡起来腰酸背痛的沙发上，辗转反侧了半宿。
天刚蒙蒙亮，她就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她站在卧室门口听了听，里面呼吸平稳，林舒寒显然还在沉睡。
【苏婉OS：很好。】
她迅速整理好沙发，确保不留下一丝过夜的痕迹，然后像从未出现过一样，悄然离开了林舒寒的公寓。
清晨的冷风一吹，苏婉打了个寒颤，脑子里却异常清醒。昨晚林舒寒那个带着酒气和依赖的拥抱，还有那声模糊的“别走”，像循环播放的电影片段，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苏婉OS：林舒寒，酒后吐真言？还是……仅仅只是醉鬼的本能？】
她甩甩头，试图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不管是什么，计划不能乱。
当林舒寒在熟悉的头痛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自家床上，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衬衫和西裤时，整个人是懵的。
记忆断片在庆功宴的后半场。
她只记得很多人敬酒，然后……然后好像苏婉站了出来？
再然后……是一些模糊的、温热的、带着熟悉香气的触感，以及一种奇异的、让她心安的被包裹感。
她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
卧室里只有她一个人。空气清新，窗帘紧闭，一切都井井有条，仿佛昨夜那个烂醉如泥的人不是她。
【林舒寒OS：是苏婉送我回来的？她……做了什么？】
她低头，发现自己衣服还算完整，除了睡得皱巴巴，并无异样。心里说不出是松了口气，还是……隐隐有些失落？
失落？！
林舒寒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用力甩了甩依旧昏沉的脑袋。
她下床，赤脚踩在地板上，打算去倒杯水。经过客厅时，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那张沙发。
沙发上干净整洁，靠枕摆放得一丝不苟，没有任何被人躺过的痕迹。
【林舒寒OS：她没留下？】
不知为何，这个认知让她心里莫名地堵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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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里，一切如常。
仿佛昨夜那个失控的庆功宴和那个短暂的拥抱，都只是一场幻觉。
林舒寒努力维持着冰山总裁的人设，但只有她自己知道，看到苏婉端着那杯八十五度的咖啡，一如既往平静地走进她办公室时，她的心跳漏了多少拍。
苏婉更是表现得无可挑剔，仿佛昨夜那个替她挡酒、送她回家、甚至可能被她“非礼”了的人根本不是她。
【林舒寒OS：这女人，道行太深！】
这种看似平静的局面，在午休前被打破了。
市场部那个年轻有为、相貌英俊的总监秦风，拿着一份文件，笑容和煦地走到了总裁办助理区的苏婉工位旁。
“苏助理，上午辛苦你了，这份市场数据分析报告写得非常棒，有几个细节想跟你再当面沟通一下，方便吗？”秦风的声音温和有礼，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苏婉抬起头，正要回答——
“不方便。”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林舒寒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脸色比平时还要冷上三分，眼神像两把飞刀，嗖嗖地射向秦风……以及他手里那份企图“勾搭”她助理的文件。
秦风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林总？”
苏婉也略显诧异地看向林舒寒。
林舒寒迈步上前，直接抽走了秦风手里的文件，随手丢在苏婉桌上，语气不容置疑：“苏婉，跟我去实验室，新产品的原型机到了，需要记录测试数据。”
她甚至没看苏婉，目光依旧锁定秦风，带着一种近乎野兽护食般的警告意味：“秦总监，有问题直接发邮件。苏婉现在有更重要的工作。”
秦风被自家老板这突如其来的低气压搞得有点懵，但还是迅速反应过来：“好的，林总。”他歉意地对苏婉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
总裁办其他几个助理低着头，假装忙碌，耳朵却竖得老高。
苏婉看着林舒寒紧绷的侧脸，心底那点因为早起和沙发引起的不快，忽然就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带着点报复快感的玩味。
【苏婉OS：急了？这就急了？林总，你的冷静自持呢？】
她站起身，语气依旧平稳：“好的，林总。”
去往实验室需要乘坐专用电梯。
狭小密闭的空间里，只有她们两个人。金属墙壁光可鉴人，倒映出两人略显模糊的身影。
林舒寒按了楼层键，便抱着手臂站在前面，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苏婉站在她侧后方，能清晰地看到她耳根处似乎还未完全消退的、一丝不自然的红晕。
【林舒寒OS：我刚才在干什么？！像个幼稚的初中生！可是……看到秦风对她笑，我就是控制不住！】
电梯缓缓上升。
苏婉看着林舒寒那故作镇定的背影，忽然起了点坏心思。
她往前挪了一小步，距离近到几乎能感受到林舒寒身体散发出的热量。然后，她微微倾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轻轻开口，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
“林总，您刚才……是在吃醋吗？”
温热的气息，带着她身上特有的草木清香，猝不及防地钻进林舒寒的耳廓。
林舒寒的身体瞬间僵直！像被一道细微的电流击中。
“你胡说什么！”她猛地转过身，动作大得差点撞到电梯壁，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慌乱和被戳穿心事的羞恼。
这一转身，两人几乎鼻尖相碰。
距离太近了。
近到林舒寒能清晰地看到苏婉眼中自己的倒影，以及那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狡黠的笑意。
【苏婉OS：果然急了。真可爱。】
“难道不是吗？”苏婉不退反进，微微偏头，目光落在林舒寒因为紧张而微微滚动的喉间，语气无辜又大胆，“您刚才的样子，很像……”
她故意顿了顿，红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护食。”
“苏婉！”林舒寒血压飙升，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潮，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她下意识就想伸手去捏苏婉的下巴，让她闭嘴——就像上次在电梯里那样。
然而，这一次，苏婉却抢先一步。
她抬起手，不是格挡，而是用指尖，极轻、极快地在那颗近在咫尺的、微微滚动的喉间痣上，轻轻点了一下。
如同蝴蝶落脚，一触即分。
却带着燎原的魔力。
林舒寒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瞬间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只有被触碰的那一小块皮肤，火烧火燎地烫了起来。
“叮——”
电梯到达实验室楼层，门缓缓打开。
苏婉收回手，仿佛刚才那个大胆的举动只是别人的错觉。她恢复成那个专业得体的助理，微微侧身，让出通道。
“林总，实验室到了。”
她看着依旧石化的林舒寒，眼底笑意更深。
“请您……注意影响。”
说完，她率先一步，姿态从容地走出了电梯。
留下林舒寒一个人，站在空旷的电梯里，捂着依旧发烫的喉咙，心跳失序，面红耳赤。
【林舒寒OS：苏婉！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