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渡劫飞升传仙名，空间传送归现代，十年物是人已非
贤云宗上空的金色光柱持续了整整半个时辰。
当最后一缕霞光融入天际，云层缓缓散去，原本被雷劫撕裂的天空恢复澄澈，空气中却还残留着淡淡的仙力波动——那是渡劫成功后，天地馈赠的本源之力，也是“飞升成仙”的标志。
云长老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尖触碰着空气中稀薄的仙力，老泪纵横：“成了……圣子他……真的飞升成仙了！”
三位太上长老也站起身，目光望向光柱消散的方向，眼神里满是敬畏与激动。整个贤云宗的弟子都跪在地上，朝着天空叩拜，口中齐声喊道：“恭送圣子飞升！圣子仙福永享！”
消息像长了翅膀，以贤云宗为中心，迅速传遍整个修真界。
“什么？贤云宗的圣子扬帆，渡劫后直接飞升成仙了？”
“我的天！那可是真正的仙人啊！整个修真界近千年，都没出过一个飞升者！”
“贤云宗这是要崛起啊！有仙人当靠山，以后谁还敢惹？”
短短三天，贤云宗的山门被踏破。之前那些对贤云宗若即若离的势力，纷纷带着厚礼前来拜访，只求能与贤云宗结下善缘；无数修士从四面八方赶来，跪在贤云宗山门外，恳求入门拜师，哪怕只是当个杂役弟子也心甘情愿；连之前与贤云宗有过节的烈火宗，都派了宗主亲自上门赔罪，送上了宗门珍藏的半神器，只求贤云宗能不计前嫌。
云长老和几位长老趁机扩大宗门规模，将贤云宗的地盘扩大了三倍，新建了数十座宫殿，还在修真界各地设立了分宗。不到一年，贤云宗就从一个二等宗门，一跃成为修真界第一大门派，门下弟子过万，其中金丹期修士就有上百位，元婴期长老也新增了十余位——所有人都以能入贤云宗为荣，都以“圣子扬帆”为信仰，甚至有人在宗门内建了“圣子祠”，日日供奉，祈求圣子在仙界能庇佑宗门。
而这一切的“主角”，此刻正站在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峰顶端，满脸茫然。
“这里是……哪里？”
扬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白色的圣子长袍上还沾着渡劫时的焦痕，腰间的伏魔剑散发着微弱的金光，可周围的环境却陌生得让他心慌——没有浓郁的灵气，没有参天的古木，空气中甚至漂浮着淡淡的灰尘，远处隐约传来汽车的鸣笛声，还有人类的喧闹声。
他刚渡劫成功，体内仙力尚未稳定，便立刻催动本源灵珠和伏魔剑的力量，开启了空间传送——按照《虚空秘录》的记载，仙人境的仙力足以撕裂世界壁垒，可他刚突破渡劫期，离真正的仙人境还差半步，强行开启传送让他体内仙力紊乱，传送坐标也偏了，最终落在了这座不知名的山峰上。
他运转仙力，想要感应周围的灵气，却发现这里的灵气稀薄得可怜，连修仙界最贫瘠的角落都不如。他掏出之前在云城买的“现代地图”——那是他特意让掌柜画的，标注了青藤市的位置，可展开地图一看，上面的标注与眼前的山脉完全对不上。
“得先搞清楚这里是哪儿。”
扬帆收起地图，脚下凝聚出一缕淡淡的灵气，小心翼翼地升空——他不敢飞得太高，也不敢用御空术的全速，生怕引起普通人的注意。毕竟这里是现代，不是修仙界，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出现，打乱这个世界的秩序。
低空飞行了约莫半个时辰，他终于看到了山脚下的村庄。村庄里的房屋是红砖白瓦，路上有穿着短袖短裤的村民，手里拿着手机，嘴里说着他熟悉的青藤市方言。
扬帆心中一喜，降落在校外的树林里，收敛了身上的仙力，换上了之前在云城买的现代衣服——一件黑色的T恤和牛仔裤，这是他特意让裁缝照着现代样式做的，虽然面料是灵蚕丝，却看起来与普通衣服无异。
他走到村口，拦住一个扛着锄头的老农，脸上挤出熟悉的笑容：“大爷，请问这是哪儿啊？离青藤市还有多远？”
老农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着说：“小伙子，你是外地来旅游的吧？这里是九华山脚下的李家村，离青藤市可远了，坐高铁得三个多小时呢！”
“九华山？高铁？”扬帆愣了一下——他离开现代的时候，高铁刚在青藤市开通，没想到现在已经成了常用的交通工具。他又追问：“大爷，您知道现在是哪一年吗？”
“2034年啊！小伙子，你连年份都忘了？”老农笑着摇了摇头，以为他是玩得太投入，忘了时间。
2034年……
扬帆的心脏猛地一沉。他离开现代的时候是2024年，这意味着，他在修仙界待了两年，现代却已经过去了十年！
十年……刘妈今年该六十多了，朵朵也该十六岁了，那两个弟弟，应该也成年了吧？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孤儿院还在吗？
无数个问题涌上心头，他再也顾不上掩饰，从储物戒里掏出一把上品灵石——他忘了现代不用灵石，又赶紧换成之前在云城兑换的现金，塞给老农：“大爷，麻烦您告诉我，怎么去青藤市最快？”
老农看着手里厚厚的现金，吓了一跳，连忙把钱推回去：“小伙子，你这是干啥？不用钱！你顺着村口的路走，到镇上就能坐大巴去高铁站，买张去青藤市的高铁票，三个小时就到了！”
扬帆不再推辞，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就往镇上跑。他现在归心似箭，恨不得立刻飞到青藤市，飞到那个他魂牵梦绕的孤儿院。
坐大巴、赶高铁、转地铁……一路上，扬帆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心里既熟悉又陌生藤市的地铁通到了郊区，曾经破旧的老城区变成了繁华的商业区，连他以前常去的西街烧烤店，都变成了连锁品牌，开在了商场里。
他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来到了向阳孤儿院的旧址。
可眼前的景象，让他如遭雷击。
曾经破旧却温馨的孤儿院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栋栋拔地而起的高楼，楼顶上挂着“阳光花园小区”的招牌。小区门口人来人往，欢声笑语，没有人知道，这里曾经有一个孤儿院，有一个叫刘妈的女人，带着七个孤儿，在寒风里煮着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玉米糊。
“不可能……这不可能……”扬帆踉跄着后退几步，双手扶住旁边的路灯，才勉强站稳。他明明记得这个地址，记得门口那棵老槐树，记得铁门上掉漆的“向阳孤儿院”四个字，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小伙子，你找谁啊？”一个穿着环卫服的老奶奶走过来，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扬帆猛地抓住老奶奶的手，声音颤抖：“阿姨，您知道这里以前的向阳孤儿院吗？它……它去哪儿了？”
老奶奶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惋惜：“向阳孤儿院啊，五年前就拆了。听说院长刘桂兰老太太得了重病，没钱治，走了之后，院里的孩子就被亲戚接走的接走，送福利院的送福利院，散了……”
“刘妈……走了？”
这五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扬帆的心上。他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画面——刘妈在灯下给孩子们缝衣服，在寒风里给他递热玉米糊，在他撕毁小学毕业证书时抱着他哭……那个总是笑着说“帆子，别怕，有妈在”的女人，那个他发誓要好好报答的女人，竟然已经不在了。
“阿姨，您知道……院里的孩子后来都去哪儿了吗？比如，一个叫朵朵的小女孩，还有两个男孩，一个叫小宇，一个叫小杰……”扬帆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
老奶奶想了想，说：“朵朵啊，我记得，她好像被一个远房亲戚接走了，听说去了南边的城市上学；小宇和小杰，好像被送到了城东的福利院，后来听说小杰被人领养了，小宇长大后去外地打工了，具体在哪儿，我也不知道了……”
扬帆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高楼，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十年时间，他在修仙界一路逆袭，从炼气期到渡劫期，从外门弟子到飞升“仙人”，以为自己终于有能力保护家人，可回来后才发现，最想报答的人已经不在了，最想守护的弟弟妹妹，也散落在天涯海角。
他掏出怀里的手机残骸，紧紧握在手里，残骸的棱角硌得他手心生疼，却比不上心里的万分之一。他又摸了摸储物戒，里面装满了他为家人准备的灵食、灵衣、药材，还有那枚准备给刘妈补身体的千年人参，可现在，这些东西再也送不出去了。
“刘妈，对不起……我回来晚了……”扬帆蹲在地上，肩膀剧烈地颤抖，压抑的哭声在喧闹的街道上显得格外突兀。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却没人知道，这个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年轻人，刚刚失去了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扬帆慢慢站起身，擦干脸上的泪水。他看着远处的天空，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刘妈不在了，但弟弟妹妹还在。他不能消沉，他要找到他们，要完成对刘妈的承诺，要让他们过上好日子，要弥补这十年的亏欠。
他掏出之前在云城买的现代手机——那是他特意让掌柜定制的，能连接现代网络，还能定位。他打开手机，先搜索“青城东福利院”，然后又在网上发布了寻人启事，附上了朵朵、小宇、小杰小时候的特征——这些特征，他记了十年，从未忘记。
做完这一切，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城东福利院的方向走去。他的脚步很慢，却很坚定。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知道，寻找弟弟妹妹的路可能会很长，很艰难，但他不会放弃。就像当年在修仙界，他从杂灵根的外门弟子，一步步走到渡劫期，从未放弃过回家的希望一样，现在，他也不会放弃寻找家人的希望。
储物戒里的灵食还在，灵衣还在，那颗准备给刘妈补身体的千年人参，他打算找个机会，埋在刘妈的墓前——虽然不知道刘妈的墓在哪儿，但他会找，一定会找到。
而属于他的现代生活，属于他的“养娃”之路，也在这一刻，正式拉开了序幕。他不知道前方会遇到什么，但他知道，他会带着刘妈的期望，带着对弟弟妹妹的牵挂，勇敢地走下去，再也不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