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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11章

苏康离去后,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圆圆那句“臭味儿连在一起”的话,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表面平静的假象。萧湛北抱着女儿,心中念头飞转,将最近得知的线索碎片拼接。

皇帝身上有异,贴身太监苏康气息与之同源,兵部尚书王赞博勾结幽冥宗,三皇子暗中活跃……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可能—-皇城大内,恐怕早已被那诡异的幽冥宗渗透,甚至可能连九五至尊都受到了操控或侵蚀!

而那场三日后所谓的“家宴”,邀请他携女出席,其目的昭然若揭。皇帝,或者说控制皇帝的势力,想要亲眼确认圆圆的存在,验证那“神兽貔貅”的传言,甚至……感知她身上可能存在的“镇渊令”!

“圆圆,”萧湛北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将女儿稍稍推开一些,凝视着她清澈却带着不安的眼睛,“告诉爹爹,皇宫里的味道,让你很不舒服吗?”

圆圆用力点头,小脸皱成了一团,小手比划着:“嗯!好多好多臭臭的味道混在一起,像……像坏掉的药和烂树叶堆在一起,闷闷的,喘不过气。比那个坏公公身上的味道还要难闻好多!”

她扯着萧湛北的衣袖,仰着小脸,眼中带着恳求:“爹爹,我们可不可以不去?圆圆害怕…”

看着女儿眼中的恐惧,萧湛北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紧了。他何尝不知此行凶险万分?龙潭虎穴,亦不过如此。但他更清楚,既然已经被盯上,逃避绝非良策。皇帝亲自下旨,若抗旨不遵,便是授人以柄,对方更可能采取更极端的手段。唯有正面应对,或许还能在漩涡中争得一线生机。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可能温和而坚定的语气安抚道:“圆圆不怕,有爹爹在。爹爹会保护好圆圆,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皇宫里虽然味道不好闻,但也有很多好看的花灯,好吃的点心,我们去看看就回来,好不好?”他试图用孩子感兴趣的东西来转移她的注意力,尽管他知道,那些东西在潜在的危险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圆圆瘪着小嘴,眼睛里泛着泪花,显然并没有被完全说服,但她看着爹爹沉稳而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委委屈屈地点了点头,小声说:“那…那爹爹要一直牵着圆圆,不能松开。”

“好,爹爹保证,一直牵着圆圆。”萧湛北郑重承诺。

既然决定要去,便需做好万全准备。萧湛北立刻召来管家福伯。

“立刻去京城最好的绣坊,寻最好的绣娘,用库房里那匹流光锦,连夜为郡主赶制一套合身的宫装,务必在明日傍晚前完成。”萧湛北吩咐道。流光锦是番邦进贡的珍品,在光线下会流转着淡淡华彩,极为珍贵稀罕。他要在宫宴上,让所有人都看到,他对这个女儿的重视,任何人想要动她,都得先掂量掂量能否承受镇北王的怒火。

“是,王爷!”福伯领命,立刻亲自去办。

接着,萧湛北又秘密召见了影一和几名绝对忠诚的暗卫首领。

“三日后宫宴,王府所有暗卫,除必要留守外,其余人等,化整为零,潜伏于皇城四周。启用我们在宫内的所有暗线,严密监视皇帝、苏康、王赞博以及三皇子的一举一动。重点关注任何可能与幽冥宗有关的异常动向,尤其是…与气味、虫蛇、或是诡异仪式相关的迹象。”

“王爷,宫内守卫森严,我们的人手恐怕…”一名暗卫首领面露难色。

“必要时,可动用“玄铁卫”。”萧湛北沉声道。

几名暗卫首领皆是一震。玄铁卫,是萧湛北手中最神秘、也最强大的一支力量,人数极少,个个都是以一当百的死士,精通各种技艺,甚至传闻懂得一些破解奇门遁甲之法,非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动用。王爷此次,竟连玄铁卫都准备调动,可见形势之严峻。

“属下遵命!”几人再无异议,领命而去。

接下来的两天,王府表面依旧平静,内里却紧绷如拉满的弓弦。绣娘们日夜赶工,那件流光锦制成的宫装华美非凡,裙摆用金线绣着精致的祥云瑞兽图案,既符合郡主的身份,又不失孩童的灵动。

然而,圆圆对着那件漂亮得如同仙衣的裙子,却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欢喜。她变得有些沉默,不如往日活泼,经常抱着她的“香牌牌”,坐在门槛上,望着皇宫的方向,小鼻子不时耸动,眉头紧锁。

夜里,她甚至开始做噩梦,有一次惊叫着醒来,哭着说梦到好多黑色的绳子要把爹爹绑走。萧湛北只能整夜守着她,笨拙地哼着不成调的边塞小曲,直到她再次睡着。

萧湛北看着女儿日渐不安的模样,心疼之余,警惕也提到了最高。圆圆对危险的直觉,远超常人,她如此反应,足以证明宫中之行潜伏着巨大的危机。

出发的前一夜,萧湛北再次检查了所有布置,确认无误后,回到房中。圆圆已经睡着了,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小手里紧紧攥着那块黑黢黢的镇渊令,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护身符。

萧湛北轻轻替她拉好被角,凝视了女儿片刻,才走到外间,将明日要穿的亲王常服挂好。那是一件玄色绣金蟒的袍服,庄重而威严,代表着他的身份与权势。然而,面对那未知的敌人,这身权势的象征,又能起到多少作用?

他沉思良久,直到夜深人静。

而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里间床上的小团子,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她悄悄地爬下床,光着小脚丫,抱着那块对她而言有些沉重的镇渊令,蹑手蹑脚地走到外间。

她看着挂在衣架上的爹爹的官服,大眼睛里充满了担忧和依恋。她记得小西姐姐说过,这个“香牌牌”很厉害,关系到大秘密。她不知道什么是大秘密,她只知道,这个牌牌让她觉得很安心,很有力气。

“香牌牌,”她用小气音对着铁牌喃喃自语,“你要保护好爹爹呀,不要让臭味道伤害爹爹……”

然后,她踮起脚尖,费力地将那块沉甸甸的黑色铁牌,小心翼翼地塞进了爹爹那件玄色官服内侧、一个不起眼却足够深的口袋里。做完这一切,她像是完成了一件无比重要的任务,轻轻松了口气,又偷偷溜回床上,抱着被子,重新闭上了眼睛。

月光透过窗台,洒在官服上,那被塞了东西的口袋,看不出丝毫异样。唯有那冰冷的铁牌,紧贴着衣料,仿佛承载着女儿最纯粹的祈愿,将在明日,伴随它的主人,一同踏入那吉凶未卜的皇城深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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