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的血液在瞬间冲上头顶。
他不是在开玩笑。
他是来真的。
我立刻回拨了电话，那边几乎是秒接。
“傅淮安！你疯了！你在哪儿！”
“城西画廊。”他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我在这里等你。”
我来不及多想，抓起车钥匙就冲了出去。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激动。
毁掉那幅画，不正是我的计划吗？
可当这件事真的要发生时，我的心却乱成一团。
那幅画，承载了我整个青春最美好的幻想，也见证了最残酷的背叛。
我恨它，也……舍不得它。
等我一路飙车赶到城西画廊时，天已经黑透了。
画廊里没有开灯，只有月光从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傅淮安就站在画架前，身影被拉得很长。
他身边，真的放着一桶汽油。
听到我的脚步声，他回过头。
“你来了。”
“傅淮安，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
“赎罪。”他言简意赅。
“赎罪？”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有什么罪需要赎？是因为你婚内出轨，还是因为你和你妈联手算计我家的公司？”
我每说一句，他的脸色就白一分。
“都有。”他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他拿起那桶汽油，拧开盖子。
刺鼻的味道瞬间弥漫在空气里。
“不要！”我下意识地喊出声。
傅淮安的动作停住了。
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你舍不得？”
“我……”我语塞。
“沈瑜，”他放下汽油桶，一步步朝我走来，“这只是开始。你计划里的一百条，我会陪你一条一条地走完。直到你觉得够了为止。”
他的眼神太过认真，认真到让我感到恐惧。
他不是在演戏。
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他眼里的痛苦和悔恨，浓得化不开。
可为什么？
我们离婚才一年，他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大的转变？
“要烧，也该我来烧。”
我从他手里拿过打火机，按下开关。
橘黄色的火苗在黑暗中跳动，映着我冰冷的脸。
我把火苗凑近画布。
那张曾经代表了我所有美好的画，瞬间被火焰吞噬。
火光冲天，映红了傅淮安的脸，也映出了我眼里的恨意。
“傅淮安，这才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