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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晚醒来是在医院。
她伸手摸了摸颈侧。
那处秦斯年无数次亲吻的位置,只剩下了一块疤痕。
她悲凉的笑笑,下床,问护士借了电话。
她拨通了港城的一个号码。
“霍爷,你说的对,秦斯年早就变了,我不该回来。您派人来接我吧,我和您回去。”
走出医院,季晚漫无目的的走在海市的街道上。
两年前,就是这条街,她隔着爆炸的火光看了秦斯年最后一眼。
走着走着,季晚脚步顿住。
竟然不知不觉回到了笠园。
她站在笠园外,痴痴的看着这一切,眼前浮现自己在这里和父母无忧无虑的时光…
门被推开,西装笔挺的男人走出来,站在季晚身侧。
秦斯年看了眼季晚颈侧的伤疤,沉默片刻,“对不起,是我过激了,卡号给我,我会给你补偿。”
季晚没说话。
秦斯年又问,“你怎么知道这里以前种的是铃兰。”
季晚淡淡开口,“因为我是个处心积虑接近秦少,想要上位的女人。我连这张脸都能整的和晚晚一模一样,查一查晚晚生前住的地方都种了什么也不难。”
“你确实不是她,你的性格和晚晚一点都不一样,”秦斯年陷入回忆,嘴角噙着温柔的笑,“她胆小,腼腆,娇气的很,话不多,朋友也不多。”
季晚又不说话了。
她知道秦斯年在看自己的侧脸。
秦斯年忽然问,“你背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季晚扭头看他,“秦少知道永乐岛吗?”
秦斯年眼里浮现出厌恶,“知道。据说在永乐岛,只要你有钱,就能体验到人间最极致的快乐。”
季晚知道他眼里的厌恶从何而来。
传言中,永乐岛的女人都是玩具,甚至是一次性的。
“当年我为了给我男友还债,把自己卖去了永乐岛,”季晚说,“这些伤就是在那里留下的,二百三十二鞭。”
秦斯年还想问什么,手机响了起来。
挂了电话,秦斯年看向季晚的目光恨不得把她的皮活扒了。
季晚心里升起不详的预感。
秦斯年挥手,两个健壮的保镖一左一右按住了季晚。
他看死人一眼看着季晚,“栀栀说,你威胁她,如果她不离开我,你早晚会弄死他肚子里的孩子。你给她定了机票离开海城,她五分钟后就会登机。”
秦斯年深吸一口气,心痛如刀割,“栀栀说,此生,她和孩子都不会再出现在我们面前。季晚,我曾经失去过一个孩子,所以栀栀现在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的命。”
季晚被扔进了地下室。
一条皮鞭被扔在了季晚面前。
秦斯年在几步远的位置施施然坐下,挥了挥手。
“季晚,你什么时候说出你把夏栀送哪里了,我什么时候就让人停手。”
季晚这两天一顿正经饭没吃,胃疼的锥心,开口气若游丝。
“秦斯年,我不知道夏栀去哪里了。你但凡带点脑子想想就该知道,我的手机和钱包都被你拿走了,我怎么给夏栀订机票?我怎么和她联系?”
秦斯年讽刺,“季小姐刚才亲口承认了,你是个为了接近我不择手段的女人,你当然早就安排好了。”
话音落,皮鞭破空声传来。
鞭梢卷过了季晚的脸,在她无暇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口。
秦斯年只说了三个字,“打得好。”
第二鞭,皮鞭还是擦着季晚的脸落下。
她的咳嗽声被淹没在鞭声呼啸里。
一口口吐出的血染红了大半衣襟。
她红着眼,落着泪,看向秦斯年。
“如果今天在这里的是晚晚,你也会这么对她吗?”
秦斯年毫不犹豫的回答,“这里的人不可能是晚晚。我的晚晚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小姑娘,她不像你这样恶毒。”
保镖走了进来,在秦斯年耳畔轻声说了两句。
秦斯年面色稍霁,接过了电话。
“栀栀,别哭,我现在就去接你,一定要听话,乖…”
季晚松了口气。
就算她只剩下三个月好活,也不想死在这里。
但旋即,秦斯年抬手指向季晚,冷声吩咐——
“把她送去拍卖场,不是永乐岛教出来的女人吗?想必能买个好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