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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陈荆躺了一会儿后觉得没意思,就决定起来了。

“小陈起来了?头疼不疼?这果酒劲大的很。”余妈看着陈荆出门放下手里挑选种子的活儿,招呼着吃早饭。

“阿姨,还行,不太疼。”其实挺疼的。

“阿姨,爷爷和叔叔呢?”陈荆去洗漱,没看见余爷爷和余爸。

“南南他爷去串门了,你叔去老屋喂鸡和猪了。”余妈边说着边去厨房端已经熬好的小米粥,还有自家的小咸菜和白水煮蛋。

陈荆一口热热的粥下肚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小南子真是的,也不知道给他提前说那酒劲那么大。

眼珠子一转,他看向余妈。

“阿姨,这酒还有吗,我能不能带一点回去?”陈荆觉得不好意思,但是他真的有用。

“有呢有呢, 每年啊都埋不少呢,等你回去的时候给你挖两坛子。”余妈看着陈荆开始吃鸡蛋。

“谢谢阿姨,你们这儿真好。”陈荆笑的露出来沾着蛋黄的牙齿。

“是啊,我们这儿要是路好,游客保准比那度假山庄多。”余妈觉得自家这片地哪里都好。

“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

“喂,她二婶啊,怎么啦?”

“大嫂,邮的东西都收到啦,昨天就收到啦,太晚了就没打电话回去。”余二婶的声音传了出来。

余姑姑家是余爸自己去送的,没让余临南去。

“鸡蛋没碎吧?”

“没有没有,太感谢了大嫂。昨天我就做了吃,小西一直夸呢。”余临西是余二叔的独子,今年19,要高考了。

“吃得好就行,等我下次再给你邮,都是一家人,不说那客气话。”

“行,谢谢大嫂,咱爸感冒好了吗?敬德说他下周末回去看看,我得在家看着小西,就不回来了。”

“好了好了,精神头都回来了。要是忙你让他二叔也不用回来。小西正在紧要关头呢,你就好好看着他就行。”

陈荆默默的吃咸菜就鸡蛋,听着余妈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长辈手机的声音真的很大,不用外放也能听见。

陈荆咽下最后一口鸡蛋,收起盘子往厨房拿,打完电话的余妈见状快步过来接过来,让陈荆再去躺一会儿。

“不用了阿姨,我已经睡够了。”说着话呢,听见外面有熟悉的声音响起,是余临南他们回来了。

进门的四人都拿着筐子,还有一个拿着编织袋,看形状应该是春笋了。

“呦,大少爷起床了啊。”进门周泽阳就看见了陈荆,脸上的表情贱兮兮的,张口就是阴阳,“千杯不醉的怎么被三杯酒就放倒了?”

“咱们玉树临风的周哥怎么肚子这么大,几个月了?生了记得招呼我给你过满月去。”周泽阳上学的时候偏瘦,毕业这几年跟吹了皮球一样,那肚子也隆起。

“你这小嘴儿怕是自己舔一口也得中毒吧!”周泽阳毫不客气的把手里的小铲子抛过去,被陈荆一把接住。

“嘿,你这人还谋杀!”陈荆笑嘻嘻走过去,看着三人的成果。

“这是我发小,安闻”余临南指了指余安闻。

“这是我另一个室友,陈荆。”余临南又指了指陈荆,算是介绍过两人了。

陈荆和余安闻都冲对方点头,表示知道了。

陈荆掀开覆在筐子上的布满满的全是香香菌,他有点疑惑了,到底好不好找啊?

“今早上我们上山就遇到了那小狐狸,一直在远处跟着,一看就转身跑,后来几次才发现让我们跟着呢。”余临南想起早上的小狐狸,觉得是个好狐狸,带着他们一找一个准,这山路没白跑,收获满满。

“陈哥,你没去真的可惜了,我们第一次捡这么多,太爽了!不用自己苦哈哈找!”余临北说起来也很兴奋,以前翻几个山头找的三瓜俩枣算什么?

“临南啊,你们自己做饭吃,我和你爸中午要去你二伯家吃满月酒呢。”余妈洗好碗从厨房出来,也看着满满的菌子,大丰收了。

“行嘞妈,有安闻呢,你放心。”余临南做大菜的手艺还不行,余妈也是看着有安闻才放心。

“你爷去你五叔家里了,问问你昨天说的那个污水管子的事情。中午看着没回来就别叫了,留着菜就行。估计也得在那吃”余爷爷昨天听了余临南说的管子的事情,觉得可行。

余妈口中的五叔,就是村长,余加德。

“行,我们今天吃一筐,剩下的三筐让他们三个带走吧。”余临南指着陈荆等三个人。

“行,你们自己捡的自己看着办。”这菌子刚下来,自家人什么时候去找都行。

“那狐狸估计真是精怪,你去抓鸡的时候放一只在林子边上,感谢感谢狐仙。”余妈也听到了狐狸带着找菌子。

“知道了。”余临南答应着。

余临北已经招呼大家去收拾菌子了,没那么大的笸箩,就找了两个编织袋找个没太阳的地方,放地上平铺开,动作轻缓的把菌子全倒下去。

“真多啊,这得有多少啊。”周泽阳已经坐在了台子上,上手把菌子根部的泥土和枯叶往下清理。

“这得有二十多斤吧,我还没见过这么多呢。”余安闻大概估计,他当厨子的,已经开始计划做什么了。

陈荆搬了一个小木凳,学着其他人的样子也收拾起来。

“哎呦,你们捅了菌子窝了?”余爸从外面进来看见的就是四个人围着坐一起,中间是菌子堆。

“爸,我给你说………”余临北第一个兴奋的把狐狸带着找的事情说了,听的余爸连连点头,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狐仙真灵啊,中午给他供只鸡!”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听到这话的几人都笑了起来。

“快去换衣服,去吃席了。”余妈也是笑的不行,她刚换好衣服出来就听见了余爸的这话。

“笑啥呢都,马上换马上换。”余爸一头雾水的去换衣服了。

余爸余妈出门后几人边聊天边收拾,很快就清理好了。

“这点咱们吃,那几个笸箩里的晾一晾水分,你们三个带走吧。”余临南捶腰,一直弯着腰感觉都硬了。

都是一样的捶腰姿势。

“我不带了,我带回去了麻烦的很,你们俩分了吧。”余安闻摇摇头,他爸妈带着弟弟在外地打工上学,家里爷爷奶奶都去了,他很少住村里。

带到饭馆里老板得分不少,他不愿意给那个碎嘴老板。

“哎呦,这怎么好意思,咱们一起捡的。”周泽阳苍蝇搓手,他认识余安闻,大概知道家里的情况。

又高兴又有点不好意思了。

“中午我多吃点就行了,别磨叽了。”

余安闻不在意的摆手。

“那我能不能让我哥过来拿,今天带回首都去,早上我姐还问我呢。”一串零的余额让陈荆想起了他姐,带回去让俩老人分一分,也验证一下是不是对老太太失眠有效果。

“你的你做主吧。”余临南点头,这东西晒干了那没新鲜的好,今天去邮已经来不及了。

“好嘞,感谢各位兄弟了。”陈荆抱了一拳,就拿手机给他哥打电话去了。

“小北,写作业去,我和你周哥抓鸡就行。”余临南叫住准备和他一起去抓鸡的余临北。

余临北双手抱头,幽怨的看着他哥,在他哥一脸坚定之下走向了卧室。

我怎么还是高中生!为什么还有作业这种反人类的东西存在?????

余临南带着余安闻进厨房给他指自家调料的位置,给他安排了个杀鹅的活儿后就带着周泽阳去抓鸡。

“你们村真比外面的几个舒服。”周泽阳边走边说,这村让人一进来就感觉舒服。

“都这么说。你啥时候结婚啊,以后就在那边住?”周泽阳有个谈了两年的女朋友,是他的同事。

B市人,周泽阳就在B市。

“没定呢,丈母娘让买房了才能结婚,我们家凑了凑,肖肖也拿出了她的存款,发现要是付了首付彩礼就拿不出来了,明年看吧。”周泽阳说到这个也苦闷,房价你要不要这么离谱。

肖肖就是他的女朋友。

B市的房价比这边高。

余临南拍拍他的肩膀,他不知道怎么安慰,结婚买房本就是天经地义。还年轻两人,慢慢奋斗就行了。

抓了两只公鸡,已经预见今后很长时间余妈都不会同意杀鸡了。鸡群里还是得有几只公鸡当爸爸才行。

在林子边上放下一只被捆住脚和翅膀的鸡,余临南说着狐仙大人请享用等话,就和周泽阳一起回去了。

狐狸看着背影消失,鬼鬼祟祟探头看着鸡,狐狸脸上都能看出来高兴,叼着就往林子深处跑。

第一次知道,原来可以这么吃到鸡,山里的香香菌们开始发抖吧!他狐仙要带着人类征服你们了。

中午做了香香菌爆炒大公鸡,清炒春笋,铁锅大鹅,农家炖鱼,菌子鸡蛋汤。

都是大男人,直接拿铁盆端的,给余爷爷等三人单独盛了一份,其余的全都端了出去。

一顿饭,一只大鹅全下锅了。

除了陈荆四人都是跑了一早上的山,此时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没有多话几人就开始刨饭,只见筷子已经轮出来了残影。

“这菜配上安闻的手艺,绝了绝了,这一顿我在春意楼里不得要我个三万八千八百八十八的会员价啊。”陈荆毫无形象的躺在了院中的躺椅上,他现在一坐起来就能感受到嗓子眼的饭往外涌。

春意楼是她姐和朋友合伙开的一个茶餐厅。

其他几个也没好到哪里去,余临南本来提议拿酒,周泽阳余安闻两人表示骑车了,喝不了。

陈荆,只用一眼就让余临南悻悻坐下,他昨晚上确实没说明白。

“陈荆你可真会夸人,还是这里的菜好,外面的没这个滋味。”余安闻站在大门口点了根烟,周泽阳和他一起。

他的手艺好,但是今天的吃起来那是自己都觉得好的地步,在馆子里可没有这样的时候。

冷漠哥:我让人现在来取。

陈荆看着他哥的消息拜托余临北帮他装一下,他实在是动不了了。

余临北找了一个箱子,又放入打湿的报纸把菌子小心翼翼的放进去,最后拿胶带封了口。

“临南,临南在家不?”一道声音从外面传来,余临南艰难的起身。余安闻率先过去门口看看来人。

“大德叔,快进来坐。”余安闻认识来人,他们村里的余大德,和余爸一个辈分。此时穿着一件保安服。

“不进了不进了,老板让我来临南家取东西。我取了就回去,那边车还等着呢。”余大德摆摆手,他骑着摩托车,今天班长问谁从顾余村来的,他第一个示意,这好事才落到他头上。

还得了200块钱红包呢。

陈垣:我明明发的是500的红包,可恨的中间商。

余临南拿着正好打包好的箱子走出来,打声招呼就帮着绑到了摩托车后座上。

“临南,你咋光胖一个肚子,得少喝酒啊。”

留下这句话的余大德一溜烟就没影了。余临南觉得六百六十六个乌鸦飞过去了。

余安闻已经笑的不行了,走进去,开始给院子里的说。

院子里传来了鸭子般的嘎嘎嘎嘎…

余临南:毁灭吧,从今天起。

除了陈荆几人一起收拾好了厨房,在院子里喝起茶来。

“陈荆,你这真不用吃个药吗?”几人看着陈荆摸着肚子直哼哼以为他难受。

“不用不用,已经在消化了,我就是舍不得要回去了,就吃不上了。”陈荆目光呆滞,他困了。

“想吃就来呗,夏天还有各种山货呢!”周泽阳拍了拍陈荆肚皮,像拍西瓜。

“怎么样,熟了没?”陈荆闭眼回。

“包熟啊。”周泽阳笑着又来了两下,余临南和余安闻在旁边看着两人耍宝直乐。

“哥,你电话响呢!”余临北的声音从卧室传来,他又开始写作业了。

“来了!”余临南起身去拿手机,他好多了。

看着备注陈勇,略微思考一下想起来是谁。

“喂,勇哥,少了几个啊?”往外边走边说,陈勇就是昨天买鸡蛋的大户。他以为陈勇找他退钱的。

“没少没少,就问问你这鸡蛋还有没有,母鸡卖不卖啊?”陈勇的话带点激动。

画面回到昨天,陈勇和李锋昨天回去立马就杀了一只鸡,自己得尝尝买的值不值。

这鸡一进嘴,两人就后悔没有全部买下来,这鸡肉有嚼劲,一点都不柴,吃起来还弹牙,鸡皮脆的嚼起来似乎都能听见声音。

一只鸡两人就这么尝完了。

决定今晚的主打菜就是爆炒公鸡,炖大鹅,番茄鸡蛋。他们的菜馆在市里老区的农家小院里,收拾的有点返璞归真的味道,一晚上也就能接待个七八桌。有三个服务员,加上他俩,一共五个人。

这里味道好,还很私密,人一直不少。

先炒了一只,等着客人来了让客人尝一尝做一做推荐。

“先生,我们餐馆今天推出新菜请大家品尝。”服务员端着三个茶碗进来一个包厢,里面有男有女,大人家小孩也有七八个人。将茶碗分散放在了饭桌上,几人正喝茶聊天呢,看着意外进入的服务员也不惊讶,这里的新菜都是这么做的推荐。

掀开盖子,里面的菜品的味道就传了出来,小孩先坐不住了,本来玩着玩具的瘦弱小男孩一下子抬起头。

“奶奶,奶奶,我要吃。”小孩指着番茄炒蛋,旁边的老人闻言立马将桌子转动,番茄炒蛋就转到了眼前。

其余人就看着老人夹了一筷子放到了小男孩的嘴里,其余的人也开始尝面前的菜,前面没有的就等着尝完了转桌子他们再尝。

一个碎花裙小女孩也指着鸡肉要吃,旁边的女人立马给她夹。

“奶奶,奶奶,我还要吃。”小男孩刚咽下嘴里的,看着已经要转走的盘子连忙开口。

“哎呦,我的乖宝,这么好吃啊。”老人立马动手又要转过来,她这孙子名副其实的饭渣,这不是那不吃的,鸡蛋平时一点不吃的,今天倒是奇了个怪。

老人看着转过来已经空了的茶碗,立马看向正一脸享受的儿子,老人儿子方脸浓眉,看着凶得很,此时很不好意思看着老娘。

连媳妇都怒目瞪着他,他委屈啊,就夹了一筷子啊。

“我也要吃,我也要吃!”小女孩也嚷着要吃,她看弟弟吃的香,她还没尝到呢。

“婷婷乖,妈妈给你要一大盘好不好。”身旁的女人拿纸巾抹了抹闺女嘴上吃鸡肉留下的油渍。

说着也了一眼自家的大哥,他旁边的瘦高男人立马反应过来,耳边已经响起了两个孩子的哭声。

“这是什么菜,加一盘。”平常也来这里吃,没见孩子爱吃这番茄炒蛋。

“先生,这是我们餐馆今天推出的土鸡蛋番茄,这是爆炒公鸡,那道是铁锅大鹅。”

“这就为您下单番茄炒蛋。今天的番茄炒蛋一份88,没问题吧”服务员一点也不惊讶,刚出锅他们就尝了味道,确实很好吃。

“这个鸡肉也加一份。”上首的老头子舔舔嘴唇,他尝了一口鸡肉,两口鹅肉,还是鸡肉更香。

“好的,鸡肉一份有一只,388,可以吗?”今晚的菜价她有点心虚。

几人听见菜价也没什么反应,点点头,催促番茄炒蛋赶紧上,就当服务员出去了。

“奶奶的乖宝,咱们不哭了奥,菜马上来,来了就你和姐姐一起吃,谁都不抢好不好。”老人拍着小男孩的背,连声安慰,旁边的女人拿出手机打开动画片才吸引了注意力。

小女孩此时已经看着动画片,吃上了桌上摆的水果。她今年已经七岁了,不会和五岁的弟弟一样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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