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深夜时分，牢房的铁门被悄悄推开。
尚娇戎提着一盏油灯走了进来。
她在宁昭华面前蹲下，油灯的光把她的脸照得阴森可怖，再也没有白天那副正直的模样。
“宁昭华，你知道吗？从你嫁给楚瑜的那一天起，我就在等这一刻。明天过后，你的一切都会是我的。”
宁昭华靠在墙角，浑身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嘴角却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冷笑。
是啊，她也等明天等了很久了。
她轻声道：“那还真是辛苦你日日摆出一副心怀家国大义的模样了。”
“真是牙尖嘴利啊，”尚娇戎轻笑着摇晃油灯，光影在她脸上跳跃，“你不过一个娇生惯养的商贾之女罢了，这世上能与他那样英雄人物并肩的，只有我。”
她转身离开前，回头丢下最后一句话：“好好珍惜今晚吧，这是你最后一晚做将军夫人了。”
铁门重新关上，牢房里又陷入黑暗。
宁昭华低笑两声，用尚娇戎听不见的声音道：“你们也一样。”
天刚刚亮起，宁昭华就被拖出了牢房。
校场上围满了人，楚瑜神色冷峻地站在台上，朗声宣布：“宁昭华行为不端，勾引下属，有辱门风。本将军决定休妻！”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议论声。
楚瑜继续说道：“不仅如此，她必须交出所有嫁妆，给尚将军做奴婢，以赎前罪！”
宁昭华看着他那张冷漠的脸，心中毫无波澜，只觉得可笑。
她算着时间，挣扎站起身：“我不同意！我是被尚娇戎陷害的！”
楚瑜眼中闪过怒意：“居然死到临头还敢冤枉娇戎！”
他脸色铁青地挥手下令：“既然她不识好歹，那就浸猪笼！让她清醒清醒！”
宁昭华看着他那张冷漠的脸，心中滔天的恨意翻涌，只想等着亲眼看到楚瑜跌下神坛的那一刻。
士兵们蜂拥而上，宁昭华却忽然不挣扎了。
她任由他们将自己剥去外衣、赶进竹笼，只是死死盯着楚瑜，那双眼睛里的恨意仿佛要将他生吞活。
在竹笼即将入水前，她忽然开口：“楚瑜！你会后悔的！”
楚瑜只当她是虚张声势，愈发恼怒：“本将此生最不悔的，就是休了你这淫妇！扔下去！”
冰冷的河水瞬间没过头顶，肺部的空气被快速挤压，窒息的恐惧瞬间攫住宁招呼啊。她拼命挣扎，指甲被竹刺划破，鲜血在水中散开。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笼子被拉了上来。
她浑身湿透，头发贴在脸上，趴在地上剧烈咳嗽着，吐出大口的污水。
楚瑜站在岸边，眼中没有一丝怜悯：“答应吗？”
宁昭华喘着粗气，虚弱摇头，目光却越过他的肩膀望向远处的官道。
笼子再次沉入水中。
这次更久，久到她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光亮渐渐暗去。
她仿佛又看见那年上元节，年幼的楚瑜指着漫天的花灯，满是爱意的眼神仿佛可以照亮整片夜空：“我发誓，我会保护昭华一生一世，绝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哗啦一声，她又被拉了上来。
楚瑜还是那句话：“答应吗？”
她依旧虚弱地摇头。
第三次，第四次……
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久，笼子最后一次被拉上来时，她已经奄奄一息，只有眼睛亮得惊人。
“现在愿意答应了吗？”楚瑜蹲下身，抓起她的头发，“宁昭华，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宁昭华抬起头，看着那张她曾经深爱的脸：“楚瑜，这一生，我不欠你什么。”
楚瑜一愣，她继续说道：“倒是你，你薄情寡义、自私虚伪，不配为将。为捧尚娇戎上位，虐待发妻和百姓，颠倒是非黑白，你猜这些罪状，够不够你死？”
楚瑜的脸瞬间涨红，抽出腰间长剑指向她的脖子。
“找死！”
剑尖抵在她的咽喉，只要他稍微用力，她就会死在这里。
宁昭却缓缓闭上眼睛，仿佛在等待死亡的降临。
就在这时，远处一队人马飞奔而来，为首的正是督军御史
“圣旨到！”
楚瑜立刻扔下剑锋，跪地接旨。
督军御史翻身下马，展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边关将领楚瑜，副将尚娇戎，贪赃枉法，残害百姓，即日起剥夺一切职务，押送进京候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