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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林霏领命去机场接应并保护杨桦后,只与他通过一次电话,便彻底断了联系。这份失联像块巨石压在她心头,让她急得指尖发颤。

她死死攥着手机,手背的青筋因用力而凸起,仿佛下一秒就要捏碎那冰冷的金属外壳。屏幕上还停留在那句“落地见,带瓶苹果醋”,曾经带着几分日常暖意的字眼,此刻看来却像一句无声的嘲讽——自那之后,无论她怎么拨打电话,听筒里只有机械的忙音,再也联系不上他了。

距离CA8668航班引擎的轰鸣声在跑道上沉寂,已经过去整整两个小时。警戒线外,车内的空气凝固如铅,每一次拨打杨桦的号码,听筒里传来的只有一片死寂的“滋滋”声,仿佛信号被某种无形的屏障吞噬。

三天前,楚阳那句“必须抢接到杨桦,阻止黑曜石集团抢人”还像淬毒的冰棱扎在心口。此刻,所有焦灼都被“失联”二字碾成粉末,沉甸甸地压在肺腑。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划过屏幕,接通了那条泛着幽蓝冷光的加密线路,声音是强行淬炼过的钢铁:“‘飞鸟’未归巢。坐标落点,信号彻底湮灭。请求启动‘归巢者’预案。重复,‘归巢者’预案。” 那句“湮灭”,让她自己心底都泛起了寒意——这不像是普通的信号屏蔽。

临时指挥部的电子巨屏幽然亮起,杨桦亲属的信息网格般铺开。老领导的声音透过加密通讯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冷硬:“‘巢穴’加固,一级警戒。任何一片羽毛,都不能成为射向‘飞鸟’的箭矢。”

省城大学,男生宿舍楼下。楚阳倚着老槐树,屏幕的光映着他眼底的阴霾。指令冰冷:“就近保护目标‘幼鹰’(杨峰)。” 林霖失踪时那双惊恐的眼睛又在他脑中闪过,那个他亲手推向深渊的女孩……他攥紧了拳头,指甲陷进掌心。就在这时,一个提着果篮、笑容过于热情的中年男人径直走向宿舍楼门口。“登记!”楚阳一步跨出,亮出伪造的学生会证件,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男人眼神闪烁,讪笑着后退:“哎呀,走错了,走错了……” 转身的瞬间,楚阳敏锐地捕捉到他后颈衣领下,一闪而过的、细微如电路板的暗纹。他立刻低语:“‘幼鹰’巢外发现‘工蜂’,携带不明标识,疑似生物传感追踪器。已驱离,但目标可能已被标记。”

与此同时,杨桦妹妹杨晓就读的高中门口。伪装成家长的两位外勤,看似闲聊,目光却锐利如鹰隼。晚自习铃声刚歇,一个戴眼镜的女老师快步走到杨晓身边,声音压得极低:“杨晓,你妈妈临时有事,让我送你,走侧门小路。”女孩疑惑抬头,目光落在老师胸前工作证上——那里别着的,正是半片边缘泛着奇异金属光泽的银杏叶书签(暗号升级)。她刚点头,眼角余光却瞥见街角一辆不起眼的灰色面包车车窗,似乎有微弱的红光一闪而逝。伪装家长的外勤之一不动声色地将手伸进鼓囊的书包,里面微型干扰器悄然启动。

**深秋的午后,阳光本该温暖,但杨桦老家小院的香樟树荫却透着凉意。** 杨母坐在院门口择菜,指尖沾着泥土的芬芳。脚步声响起,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如鬼魅般出现在门口,笑容标准得像量产的模具。

“阿姨,打扰了。我们是杨桦博士的海外同事,”高个男人递过一张触感冰凉、仿佛嵌着微电路的黑色名片,公司名称是扭曲的异形文字,“博士最近……联系有些困难,我们很担心,特意过来看看。”

杨母心头警铃大作,擦手接过名片,那冰冷的触感让她不适:“小桦在国外忙研究,你们……没跟他一起?”

“项目出了点小状况,”矮个男人自然地坐在石凳上,目光像探针般扫过屋内,精准地停留在杨晓最新的奥赛奖状上,“听说杨晓妹妹志在清华?真是前途无量啊。杨峰在省大物理系也很出色,虎父无犬子。” 他连名字和学校都说得清清楚楚。

杨母脊背发凉,挪步挡住墙上的照片:“孩子的事,不劳外人操心。小桦的事,他自己有主意。”

高个男人嘴角勾起一丝没有温度的笑,从公文包取出一个薄薄的、近乎透明的柔性屏幕信封,放在石桌上。屏幕亮起,显示的并非金钱,而是**一张模糊却极具冲击力的照片:杨桦穿着实验室白大褂,背景是某种闪烁幽蓝光芒的复杂仪器,他的眼神透着疲惫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惊恐?照片下方,一行血红的数字在倒计时:71:59:48……**

“阿姨,”高个男的声音带着金属的质感,“博士的选择,关系重大。不仅是他个人的前程,也关乎家人的未来。您看这院子,多宁静祥和。杨晓妹妹的清华梦,杨峰弟弟的科研路……我们都可以提供最优渥的土壤,让他们免受风雨。” 他的目光再次锁定了杨晓的奖状,“**比如,确保杨晓妹妹在放学路上,不会遇到任何……‘意外’?**”

“意外”二字像毒蛇的信子,狠狠噬咬在杨母心上。她猛地抓起扫帚,声音因愤怒和恐惧而颤抖:“滚!给我滚出去!” 扫帚带着风声砸向石桌,那柔性屏幕“滋啦”一声熄灭。

两个男人从容起身。高个男人在院门口停步,回头,阴影遮住了他半张脸,只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时间……不多了,阿姨。仔细想想,明天,我们带着‘解决方案’再来。**” 他刻意加重了“解决方案”四个字,转身离去时,矮个男人“无意”地踢了踢门槛,一小片沾染着暗褐色污渍的布料(像极了杨桦常穿那件衬衫的材质)飘落在杨母脚边。

脚步声彻底消失,杨母浑身脱力地靠在门框上,冷汗浸透了后背。她看着石桌上熄灭的诡异屏幕和脚边的碎布,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她颤抖着掏出老年机,一遍遍拨打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听筒里传来的,却不再是忙音,而是一种**极其微弱、断断续续、仿佛来自极遥远之地又或者某种介质深处的……规律的敲击声!嗒…嗒…嗒嗒…嗒…** 像某种绝望的密码。

院里的香樟树叶疯狂地抖动,沙沙作响,**那声音不再像是担忧的叹息,倒像是无数窃窃私语,在传递着不祥的预兆。**

深夜,指挥部。林霏盯着屏幕上各保护点传回的实时画面——杨晓被安全送抵、杨峰宿舍新增的隐形监控探头、杨母家附近伪装成市政维修车的流动监控站……她端起凉透的茶,指尖的暖意转瞬即逝,被那**诡异的敲击声录音**带来的寒意取代。技术员正在全力解析,初步判断是摩尔斯电码,但内容破碎混乱。

“对方在织网,动作很快,手段……很‘新’。”老领导的声音低沉,布满皱纹的眼角锐利如刀,“杨桦在风暴眼里扛着,我们就是他的‘防火墙’和‘解码器’。不管‘黑曜石’用了什么邪门歪道,必须把‘飞鸟’带回来!”

林霏望向窗外浓得化不开的夜色,那夜色仿佛有生命般涌动着。她握紧了拳,指甲再次陷入掌心,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带着血腥味的决绝:**杨桦,撑住!哪怕要撕碎这夜幕,掘地三尺,我们也一定……接你回家!** 那瓶苹果醋,还静静地躺在副驾驶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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