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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甩棍冰冷的触感让我沸腾的血液稍微冷静。楼下已是修罗场,李振手下那群亡命徒显然有备而来,下手狠辣,阿红留守的人虽然拼死抵抗,但节节败退,惨叫声和器物破碎声不绝于耳。

“后门!”我对阿红低喝一声,率先冲出包间。夜莺紧随阿红身侧,眼神如鹰隼。

我们刚冲到楼梯口,两个满脸横肉的大汉就挥着砍刀扑了上来。我侧身躲过劈砍,手中甩棍带着风声狠狠砸在当先一人的手腕上。

“咔嚓!”清晰的骨裂声伴随着惨叫响起,砍刀当啷落地。另一人的刀锋已到眼前,我矮身突进,甩棍顺势捅在他的肋下,那人闷哼一声,痛苦地蜷缩下去。动作干净利落,得益于父亲笔记里那些简练却致命的搏击要领,以及这段时间在冰城街头实战的磨砺。

阿红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显然没料到我的身手如此狠辣。夜莺则已经解决了从侧面冲上来的另一个敌人,手法更快更专业。

“浩子他们应该到了!”我喊道。话音未落,酒吧后门方向传来一阵怒吼和打斗声,王浩那标志性的大嗓门格外突出:“操你妈的李振!敢动我默哥!兄弟们,干死他们!”

生力军的加入瞬间扭转了战局。王浩、刘壮如同下山的猛虎,带着兄弟们从后方猛冲进来,打了李振手下一个措手不及。场面更加混乱,但胜利的天平开始向我们倾斜。

李振那个刀疤脸光头见状,又惊又怒,亲自挥舞着一把开山刀朝我们这边冲来,目标直指阿红!“臭娘们,拿命来!”

夜莺刚要上前,我却一步跨出,挡在了阿红前面。合作,就要拿出合作的姿态!我紧握甩棍,迎着刀疤脸的锋芒而上。刀光棍影交错,我凭借灵活的步伐和父亲笔记里记载的卸力技巧,险之又险地格开几次致命劈砍,甩棍几次击中他的手臂和肩膀,但对方皮糙肉厚,只是动作稍滞。

“小子找死!”刀疤脸怒吼,刀势更猛。一个不留神,刀锋擦着我的脸颊划过,带起一道火辣辣的血痕。

就在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我猛地一个贴地滑铲,甩棍重重扫在他的小腿迎面骨上!刀疤脸惨叫一声,重心不稳向前扑倒。我顺势起身,甩棍毫不留情地砸向他的后脑!

“留活口!”阿红的声音及时响起。

我手腕一偏,甩棍砸在他的肩胛骨上,又是一声脆响。刀疤脸彻底失去了战斗力,像死狗一样瘫在地上。

首领被擒,剩下的混混顿时士气崩溃,很快就被王浩他们和阿红的手下合力制服。酒吧里一片狼藉,弥漫着血腥和酒精混合的刺鼻气味。

阿红走到我身边,看着地上呻吟的刀疤脸,又看看我脸上渗血的伤口,眼神复杂:“谢了。身手不错。”

我抹了把脸上的血,摇摇头:“合作,应该的。”

王浩他们围拢过来,虽然个个挂彩,但眼神兴奋。“默哥!红姐!这帮杂碎怎么处理?”

阿红恢复了冷静,对夜莺吩咐:“把带头这个带下去,好好‘问问’。其他人,打断一条腿,扔回城南,告诉李振,这笔账,我阿红记下了!”

处理完残局,我们重新回到二楼的包间,尽管楼下一片混乱,但这里相对完好。阿红拿出医药箱,亲自帮我处理脸上的伤口。她的动作很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与刚才杀伐果断的形象判若两人。

“李振这次吃了亏,不会善罢甘休。”阿红一边上药一边说,“城南的实力比龙哥强得多,而且关系网复杂。我们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我知道。”我感受着药水刺激伤口的微痛,“所以我们需要尽快整合力量。龙哥留下的摊子,要尽快消化。还有,阙丽那边……”

提到阙丽,阿红的动作顿了一下:“那个女人是变数。她掌握着‘风声’,消息灵通得可怕。她今天露面,绝不是偶然。我们必须搞清楚她到底想干什么。”

这时,夜莺敲门进来,脸色凝重:“红姐,问出来了。刀疤脸说,李振这么快得到消息,是有人匿名递了信儿。”

我和阿红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寒意。匿名信?是谁在背后搅动风云?是阙丽?还是另有其人?

合作的第一个夜晚,就以鲜血和谜团开始。我们知道,脚下的路,布满了荆棘。

接下来的几天,城北暗流涌动。阿红以雷霆手段清洗了龙哥的残余势力,彻底掌控了两家台球厅和“旧时光”酒吧,并开始整顿秩序,规矩比龙哥时代严明了许多。王浩、刘壮等兄弟也被安排了相应的位置,主要负责场子的安全和一部分外围事务,算是初步融入了这个新团体。

我脸上的伤口结了痂,像一道年轻的勋章。我大部分时间依旧上学,保持着学生的身份,但放学后,我会去酒吧或台球厅,跟着阿红学习如何处理道上的事务,了解冰城错综复杂的地下格局。父亲的那本笔记,我研读得更勤了,里面很多看似过时的手段和思路,在剥去时代外壳后,其核心的权谋与洞察,依然让我受益匪浅。

阿红对我倾囊相授,似乎真的把我当成了平等的合作伙伴。她展现出的能力让我暗自心惊,无论是管理、谈判还是对局势的判断,都远非龙哥之流可比。但她身上总笼罩着一层神秘感,尤其是关于她的过去和与父亲的关系,她总是语焉不详。

阙丽那边暂时没有动静,仿佛那天的露面只是一时兴起。但越是平静,越让人不安。“风声”组织无孔不入,我们这边的整合情况,对方恐怕了如指掌。

这天下午,我正要离开学校,一个穿着普通、面容模糊的男人拦住了我,递给我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信封:“丽姐给你的。”

我接过信封,男人迅速消失在人群中。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照片和一行打印的字。照片上,是阿红和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在一家高级餐厅门口握手的画面,背景是几天前。那个男人我认识,是冰城主管城建的一位实权人物,姓赵。打印的字是:小心玫瑰有刺,勿忘旧日恩仇。

我的心猛地一沉。阙丽这是什么意思?提醒我阿红和官方人物有勾结?还是暗示阿红和我父亲之间另有恩怨?“旧日恩仇”四个字,像一根针扎在我心里。

我没有立刻去找阿红对质,而是将照片收好,若无其事地回到出租屋。父亲依旧坐在藤椅上,听着收音机里的戏曲,神情平静。我几次想开口询问他和阿红过去的细节,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父亲的过去像一潭深水,我怕贸然触及,会掀起无法控制的波澜。

晚上,我照常去了“旧时光”。阿红似乎心情不错,正在听夜莺汇报这个月的账目。我将阙丽送来的照片的事暂时压下,旁敲侧击地问起那位赵姓官员。

阿红看了我一眼,眼神清澈:“赵主任?哦,前几天谈了点旧城改造项目周边的小生意,怎么,你也感兴趣?”她的回答滴水不漏,看不出任何破绽。

但我心中的疑虑并未消除。阙丽这招很高明,不需要确凿证据,只需要埋下一颗猜忌的种子,让它自己生根发芽。

就在这时,王浩急匆匆地跑上来,脸色难看:“默哥,红姐,出事了!我们负责看护的那批货(指从龙哥那里接手的那批),在仓库被人点了(举报了)!条子(警察)已经过去了!”

我和阿红同时站起。那批货价值不菲,而且来路不正,如果被查获,麻烦就大了!

“怎么回事?仓库的位置很隐蔽!”阿红厉声问。

“不清楚,好像是有内鬼!”王浩急道。

内鬼?又是匿名信,又是内鬼?这一连串的打击,来得太快太巧了。我下意识地想到了那张照片和阙丽的警告。是她吗?她在用这种方式展示肌肉,逼迫我们做出选择?还是李振的报复已经开始?

“马上转移能转移的,弃卒保帅!”阿红果断下令,然后看向我,眼神锐利,“张默,考验我们合作诚意的时候又到了。找出内鬼,查清是谁在背后搞鬼。”

我点点头,感受到巨大的压力。合作伊始,就接连面临外部打击和内部隐患。这场城北的权力游戏,比想象中更加凶险。而阙丽和她代表的“风声”,就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何时会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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