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关掉工作微信的那一刻，我终于松了口气。
不用熬夜改稿，不用应付宋盈盈的 “流量指令”。
每天泡在面料市场，跟着老艺人学传统盘扣技艺，日子过得惬意。
偶尔从同事朋友圈的抱怨里，我拼凑出公司的乱象：
宋盈盈强制所有设计师每天提交三套“性感模板”设计稿，还要写千字“流量心得”，
每周搞“价值观评分”，鼓励举报“不接地气”的同事。
几位跟着我做原创设计的老同事，全被她以“效率低”为由优化，补偿金少得可怜。
听说有人去劳动仲裁，却被公司反告泄露商业机密，一时间人人自危。
这一切都被宋盈盈视为自己运营的胜利。
我暗自叹气，资本家们总迷信“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却不懂设计师的理念才不可替代。
但是这跟我也没关系了。
这天锦绣阁的老板莫景山发来消息，问我要不要用他们新出的 “云断锦” 做面料。
我刚回复“在休假”，空姐就提醒我关机。
我订了去苏州的机票，想找老绣娘合作。
落地开机时，一百多条消息涌进来。
宋盈盈的电话紧跟着打过来，声音像炸雷：
“顾清予！你到底对设计稿做了什么手脚？”
“苏苏的礼服在试穿的时候崩线了！面料还起球！”
“你是不是故意搞破坏？赶紧远程改设计！不然我报警抓你！”
我听着她无能狂怒，平静地开口：
“第一，交接清单经过你确认，设计稿是绝对没问题的。”
“第二，锦绣阁的面料只给我授权过，你用的是仿品吧？”
“第三，我现在是助理，没权限管核心设计。”
“第四，和客户对接的负责人是你，现在出了问题，也应该是你去解决。”
不等她反驳，我直接挂断电话，并把她拉入黑名单。
毕竟电话费也挺贵的，既然宋盈盈这么喜欢省钱，那我就帮她省点吧。
接下来几天，我在苏州看绣娘飞针走线，我逐针学习。
同事在小群里疯狂同步消息：
“苏苏的经纪公司璀璨传媒暴怒，如果在盛典前无法提供符合要求的礼服，即刻终止合作并索赔三千万”；
“宋盈盈把仿冒面料当正品，被锦绣阁警告”；
“公司签约的网红们集体拒穿擦边礼服，流量暴跌”。
我通通不理会，将手机反扣在桌。
窗外细雨如丝，绣娘手中金线在云锦上勾出流转光晕，一针一线皆是机器无法复制的呼吸感。
直到第二天清晨，酒店敲门声响起，门外站着警察：
“是顾清予女士吗？星耘公司报警称你涉嫌破坏商业合作，请你配合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