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见赵昊衣着不凡，点头道：“我听赵公子的。”
赵昊摆手道：“请！”
李凡点了点头，带着李萱跟在赵昊身后，再一次进入雅室，主动道：“赵公子请我来，有什么事呢？”
赵昊试探道：“李公子目前，应该比较缺钱吧？”
李凡笑道：“这天下间谁不缺钱呢？纵然最大的皇帝，也因为没钱而烦恼。我一个市井小民，缺钱很正常。”
赵昊点头道：“李公子说得好，我有一个赚钱的路子。”
“司马益在文华楼的二楼，召集士人谈玄论道。这老贼虚伪恶毒，令人恶心。”
“只要你去驳斥司马老贼的话，让他当众丢脸，我就给你一笔钱。”
“李公子可愿意？”
李凡搜寻着记忆，想到了司马益的身份。
司马益担任太子太傅，有许多的门生弟子，名声很大。只是司马益身为文官，极度厌恶武人。
李凡的外祖父叶青山在战场兵败，被问罪处死，就是司马益带头上书。
司马益说叶青山败军之将，不严刑处置，以后的武将就不会尽职，更不会尽忠赴死。
有司马益出头，文官蜂拥跟随，皇帝处死了叶青山。威风赫赫的宁国侯府一朝崩塌，叶家人被流放，叶家就垮了。
李凡眼中也掠过一丝冷意。
司马益，该死。
李凡沉声道：“赵公子为什么要对付司马益？”
赵昊回答道：“一句话，我看不惯他。只要你敢去，我给你五百两银子。”
李凡摇头说道：“司马益是朝廷重臣，天下大儒，门生无数。我去反驳，一旦被他针对，以后如何混迹士林呢？更何况和司马益辩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这事儿，得加钱。”
赵昊身体前倾，笑着问道：“一千两银子，干不干？”
“干！”
李凡干脆利落回答。
在帝都生活，是件很难的事情。远的不说，光是一套好点的住宅，没有几千上万两银子根本买不到。
所以，要多赚钱。
赵昊朝魏忠伸出手，拿了十张一百两银子的银票，递过去道：“李公子是爽快人，我先给钱，希望你大展威风，让司马益丧尽脸面。”
李凡收起银票，直接道：“赵公子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赵昊点头道：“我替你准备衣裳，再带你去会场。”
李凡本想说不需要衣裳，想着不要白不要，一切听榜一大哥的安排，点头道：“我听赵公子的。”
赵昊让魏忠去准备，和李凡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没多久，黄掌柜重新来了。
黄掌柜快速道：“李公子的签约条件，文华楼同意了。你要抓紧写稿，目前的内容太少。”
李凡点头道：“我会加速撰写，尽快送来。”
黄掌柜点了点头，拿出准备好的契书给李凡，让李凡看了条约再签。
李凡看了一遍，没有任何的霸王条款，唯独约定《三国演义》给了文华楼，不能再给其他人，否则视为违约。
李凡签订契书摁上手印，和黄掌柜各执一份。
黄掌柜收好契书，又嘱咐李凡抓紧时间写稿才离开。
没过一会儿，魏忠拿了套衣裳来了，是白色的长袍，连内衬、靴子、腰带和玉佩都准备好了。
赵昊招呼道：“李公子，换一身衣裳。”
李凡换了白色长袍，腰悬玉带，足蹬长靴，加上头戴纶巾，一身气度俊朗儒雅，再无先前的寒酸。
李萱欢喜道：“哥哥最俊了。”
赵昊也是赞许道：“剑眉朗目，鼻梁挺拔，面如冠玉，端的是丰神俊朗。”
李凡拱手道：“赵公子过奖了，等我给司马益捣乱后，再脱下衣裳还你。”
“不必！”
赵昊摆手道：“只要你能让司马益丢脸，一件衣裳不算什么。走吧，我带你进场。只是我不能靠近，只能远远地看着，一切靠你自己。”
李凡道：“没问题。”
赵昊带着李凡和李萱，一路往二楼举办文会的地方去。
临近门口，有侍从在门口把守，赵昊拿了面国公府的令牌，侍从吓得连忙行礼，任由赵昊带着人进去。
会场宽阔，嘈杂喧嚣。
最中心的台上，司马益身穿灰色长袍，发须梳理得一丝不苟，一副从容高士的姿态。
赵昊朝李凡点了点头，李凡就带着李萱往人群中心去。把李萱交给其他人看着，李凡不放心，必须在自己的眼皮子下。
司马益五十出头，和一众士人谈玄。
他先是倾听名士畅谈，轮到他的时候，缓缓阐述道：“当今之世，人心混乱，原因就在于过度挣扎。”
“要解决这个问题，关键在于道法自然。”
“正所谓道不违自然，乃得其性……你越是挣扎，错误越多，不如率性而为，外坦荡而内淳至，无忧无虑矣……”
司马益洋洋洒洒一番话，问道：“诸君以为然否？”
一众士人纷纷吹捧，说司马益说得好。
李凡听得心头冷笑。
周朝偏安一隅，北方的蛮国铁骑纵横，打得周朝抬不起头。身为太子太傅，不想着改变，反而随波逐流。
尤其司马益主张对蛮国求和，必要时宁愿割地赔款也愿意。
偏偏，很多人竟然附和。
李凡在众人吹捧的时候，大步站出来，拂袖道：“司马太傅的话，简直狗屁不通。”
哗！！
会场中，一片哗然。
赵昊在远处听到，脸上笑容绽放。
干得好！
这话说出了他的心声，身为周朝的太子，他就觉得周朝不应该求和，应该备战北伐。
司马益眼中掠过冷色，脸上却带着柔和笑容，问道：“小友说老夫的话狗屁不通，可有高论？”
李凡问道：“你的理念，能挡住入侵的北蛮吗？”
司马益回答道：“北蛮凶猛，无法抵挡，既然挡不住，何必抵挡造成伤亡呢？只需要给予钱财安抚即可。”
李凡继续道：“钱从哪里来呢？要有更多的钱，就只能加征赋税，届时百姓的日子艰难。所以司马太傅的这番话，是让百姓都饿肚子吗？”
司马益神情挂不住，呵斥道：“小友，这不是今天讨论的主题。”
李凡强硬道：“我觉得是，因为按照司马太傅道法自然的观点，朝廷挡不住就别折腾，直接赔款求和。”
“可是要筹措钱财，就要征税，百姓的日子艰难了，就吃不饱穿不暖。”
“司马太傅嘴上说着道法自然，却视天下万民如草芥，不仁不义。”
“身为太子太傅，理应教导太子发奋图强，却苟安求和，辜负陛下的托付，没有半点忠君之念。”
“司马家的祖地也在北境，现在北蛮肆虐，你不思奋发，早日让朝廷夺回失去的地方，光耀门楣，反而顺其自然，不孝祖宗。”
李凡厉声道：“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却高谈阔论顺其自然。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司马益瞪大眼睛，咬牙道：“你，你……”
“你什么你？”
李凡大袖一拂，沉声道：“你司马家世代为官，享受周朝俸禄，你更担任太子太傅之职，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的厚颜无耻之徒。”
轰！！
会场中一片震惊。
一双双目光落在李凡的身上，难掩惊讶神色。这个初生牛犊的小年轻，怎么敢对太子太傅这样说话。
谁给的勇气？
赵昊听到李凡铿锵有力的话，注意到会场内士人的议论和震惊，无比的欢喜，李凡太厉害了！
他要学！
干脆，拜这个李凡为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