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果然，不是我没照顾好，也不是公公老糊涂。
他就是故意的。
可我怎么都没想到，他故意的背后，竟然是这样的真相。
看清手里的东西，我突然笑了。
笑得浑身都在发抖。
笑得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在这一刻，积压了多年的困惑、自责、绝望。
都有了答案。
压在我心头的那座大山，被轰然推开。
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和解脱。
我擦干眼泪，将东西放进口袋，把收拾好的衣服，一件件放回衣柜。
然后把桌上那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狠狠撕碎，扔进了垃圾桶。
做完这一切，我痛痛快快地去泡了一个热水澡。
这些年，为了随时应对突发状况，我连洗澡都不敢超过十分钟。
生怕公公在我洗澡的空隙又出去惹祸。
但这次，我泡了很久很久。
我要洗掉身上的污渍。
洗掉这几年蒙在我心上的尘埃和屈辱。
洗完澡，我甚至给自己开了一瓶红酒，打开了尘封已久的笔记本电脑。
看着屏幕上熟悉的法律文书模板，我享受着这久违的宁静和舒坦。
一个小时后，沈舟带着公公回来了。
他脸色铁青地冲到我面前。
看到我正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品酒看电脑，瞬间气炸了：“林夏，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把我们沈家的脸都丢光了？”
“在那边留下那么大个烂摊子，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喝酒？”
“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竟然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
“爸都被你带成什么样了……”
沈舟和以前一样，喋喋不休地重复着那些足以将人凌迟的话。
试图再次点燃我的怒火，让我崩溃，让我内疚。
但我只是自顾自地看着我的电脑，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的平静和反常，让沈舟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瞪了我一眼，然后把公公推到我面前，厉声道：“还愣着干嘛，赶紧做饭给爸喂饭啊！”
“没看到他都饿坏了吗！”
我瞥了公公一眼，语气轻飘飘的：“白费那功夫干嘛？”
“反正现在吃饱了，明天他又不知道要去非礼谁。”
“饿着点吧，温饱思淫欲是不。”
沈舟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好像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
毕竟，以前我最在乎公公的身体了。
每次他闹完，我都会第一时间给他端茶倒水，生怕他受一点点惊吓。
但现在。
这些关我什么事？
见我无动于衷，沈舟骂了句“疯子”，便拿出手机，开始点外卖。
第二天上午，社区的邻里互助群再次因为我炸开了锅。
一个匿名的帖子疯狂@我的名字：“@林夏！能不能管好你家那个老色魔？他要撬人女spa浴室的门！”
“妈的，你是不是想死？别逼我们把你们全家都人肉出来！”
放在以前，我看到这种消息，一定会吓得魂飞魄散，第一时间冲出去磕头道歉。
但现在，我只是静静地看着。
仿佛他说的一切都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