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他尝试着，如同之前引导那本《青春版》吐纳术时一样，集中起全部残存的精神，小心翼翼地触碰、试探着那丝共鸣。
嗡…
石板内部，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悄然触动。没有光芒大作，没有能量奔涌，只有一股极其晦涩、沉重、仿佛承载着无尽破碎与荒芜意境的意念碎片，如同沉底的泥沙被搅起，缓缓弥漫开来。
同时，一行比之前任何提示都要黯淡、仿佛随时会熄灭的灰色文字，在他视野边缘艰难地浮现：
【检测到同源破碎道韵…是否进行‘道痕拓印’？】
【警告：拓印过程将引发‘大道残损’状态剧烈共鸣，可能伴随强烈痛苦及未知风险。拓印成功率：极低。】
道痕拓印？
同源破碎道韵？
剧烈痛苦？未知风险？极低成功率？
一连串的信息砸得林凡头晕眼花，但心脏却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同源！这石板蕴含的“道韵”，竟然和他这该死的“大道残损”状态同源？！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这石板，或许…或许记录着造成他这种状态的根源？或者…修复的方法？！
尽管警告冰冷刺骨，但这可能是他掉进这个鬼地方后，遇到的唯一一个，直接与他这废人体质相关的线索！
赌不赌？
林凡眼睛赤红，牙齿死死咬在下唇上，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外面是步步杀机的世界，系统视他为债务，NPC视他为异类，魔尊欲杀他而后快。体内是不断恶化的残破道基，靠着“吃垃圾”勉强续命。
他有的选吗？
“拓印！”他用意念嘶吼着，做出了选择。
就在他确认的瞬间——
“呃啊啊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猛地从林凡喉咙里爆发出来！
他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猛地蜷缩成一团，剧烈地抽搐起来！眼球瞬间布满血丝，向外凸出，额头上、脖颈上青筋暴起，如同扭曲的蚯蚓！
痛！无法形容的剧痛！
不是来自血肉，而是源自道基，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崩裂感！
他感觉自己的丹田、经脉，乃至整个意识海，都在那黑色石板弥漫出的“破碎道韵”引动下，疯狂地共振、撕裂、崩碎！仿佛有无数把锈钝的锯子，在他体内每一个最细微的角落来回拉扯、切割！
那本就残损不堪的“大道”，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加剧崩坏！
【警告！‘大道残损’状态恶化！当前恶化程度：3%…5%…】
灰色的提示文字疯狂闪烁，如同死亡的倒计时。
林凡的意识在滔天的痛苦中浮沉，几乎要彻底湮灭。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块被扔进粉碎机的玻璃，正在一寸寸化为齑粉。
就在他即将彻底失去意识的边缘——
那黑色石板上的晦涩道韵，与他体内崩碎的残渣，在某种无法理解的法则下，竟然开始艰难地、扭曲地…交织，融合！
一道道细微、黯淡、复杂到无法直视的灰色裂痕状纹路，如同拥有生命般，顺着他的指尖，逆流而上，缓缓烙印进他的手臂皮肤，并向着他全身蔓延！
每烙印下一道裂痕纹路，那撕裂般的剧痛就诡异地减轻一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的、仿佛整个存在都被打上某种破碎印记的虚无感。
这个过程缓慢而折磨。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道灰色裂痕在他眉心处悄然隐没时，那恐怖的剧痛如同潮水般退去。
林凡像一摊烂泥般瘫软在冰冷的书堆里，浑身被冷汗浸透，布衣紧紧贴在皮肤上，冰冷粘腻。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视野中的灰色警告终于停止了跳动，最终定格在一行令人心悸的文字上：
【道痕拓印完成。】
【‘大道残损’状态永久恶化：7.3%。】
【获取：《破碎道纹（未知）》*1（已烙印）。】
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