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醒来时，入目是白色，鼻腔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喉咙火烧火燎地疼。
秦墨坐在床边削苹果，手指上有几道被珊瑚划破的血痕。
见我睁眼，他停下动作，把果盘推到一边。
“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值得吗？”
他的声音很低，没什么情绪。
我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扯了扯嘴角。
那片海，那刺骨的冰冷，江驰扭头时的嘲讽，已经淹没了我最后一点温情。
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
秦墨没再问，倒了杯温水递给我，“医生说你呛水伤了肺，最近少说话。”
我住院这几天，手机没响过一次。
江驰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没有。
在他看来，我不过是又在耍什么离家出走的把戏，等着我哭着回去求他原谅。
他不知道，那个会哭、会求、会心存幻想的苏念，已经死在了那片海里。
一周后，整个香道界都炸了。
一则新闻占据了所有财经和时尚版块的头条——
【天才调香师苏念脱离江氏，与香料巨头秦墨强强联手，成立全新个人品牌“涅槃”！】
消息一出，江氏集团的股价暴跌，三天内蒸发了近三分之一的市值。
江驰疯了般冲到“涅槃”的品牌发布会上。
彼时，我正站在聚光灯下，面对着上百家媒体。
他双眼通红，拨开人群就想上来抓我。
“苏念！你这个贱人！”
还没等他靠近，两个黑衣保镖就交叉手臂，将他死死拦在了台下。
他看着台上安然无恙的我，满脸震惊，不敢相信。
我今天穿着秦墨专门定制的礼服，在灯光下，耀眼得让他睁不开眼。
“苏念你……你没死？你竟敢背叛我！”他嘶吼着，面目狰狞。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江先生，托你的福，我命大。”
我顿了顿，每一个字都透过麦克风传遍整个会场。
“另外，纠正一下。我们之间，只存在丧偶，不存在背叛。”
全场哗然，闪光灯疯狂地闪烁起来。
江驰的脸，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
我朝身边的助理伸出手，她立刻会意，将一个文件袋递到我手上。
我扬了扬手里的文件袋，对着台下的江驰笑了。
“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字了。”
“另外，你的个人邮箱里，应该也收到了一份来自法院的传票。”
我看着他僵硬的表情，继续补充。
“哦，对了，还有我律师团队寄出的……关于你‘蓄意谋杀未遂’的全部证据。”
“江先生，我们在法庭上见。”
江驰彻底愣在原地，惨白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我会在那片沙滩上，提前放置一个伪装成充电宝的微型录音仪。
他对我说的每一句命令，每一次推搡，甚至最后面对我的呼救时，他那声清晰的冷哼，都被完完整整地记录了下来。
这还不够。
我对着所有媒体镜头宣布：
“自今日起，我以往为江氏集团研发的所有香水配方，都将停产。因为……”
我微微一笑，投下最后一颗重磅炸弹。
“我已经将所有旧配方进行了改良升级，并与秦墨先生共同申请了国际专利保护。”
“也就是说，从专利生效的那一刻起，江氏集团货架上所有与我相关的产品，都成了侵权的废品。”
“每多卖一瓶，江先生就要多付一笔巨额的侵权赔偿金。”
这番话，彻底断了他的后路。
他过去仗着我，从我这里偷走的、模仿的一切，在一夜之间，全都变成了压垮他的巨债。
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嘴唇哆嗦着看我。
“你……你怎么敢……”
我收回视线，不再看他。
就在这时，江驰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手忙脚乱地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林薇带着哭腔的尖叫。
“阿驰！不好了！你快回来！家里……家里来了好多人！他们说……说要查封我们所有的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