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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金陵古都,秋雨绵绵。

我们站在紫金山脚下,望着被细雨笼罩的山林,心情比天气更阴沉。王阿姨被绑,最后一块玄武镜碎片下落不明,那个神秘的“老板”像幽灵一样悬在头顶。

“信号最后消失在前面的山谷里。”凌青云收起探测器,脸色凝重,“但那里的能量场很乱,像是被故意干扰了。”

王胖子攥紧那根越来越亮的打神木,眼睛通红:“管他龙潭虎穴,我也得把我妈救出来!”这几天他几乎没合眼,整个人绷得像根弦。

苏晓检查着装备:“对方故意引我们来,肯定布好了陷阱。都机灵点。”

山谷入口处立着块残碑,刻着“禁地”二字,看风格是明代的。越往里走,人工痕迹越少,但古怪的石刻越来越多——不是常见的佛像瑞兽,而是一些扭曲的、难以名状的图案。

“这不像中原的东西。”凌青云皱眉拍下石刻,“有些南洋邪术的影子,但又更古老。”

雨越下越大,山谷里泛起薄雾。能见度越来越低,四周静得可怕,连虫鸣鸟叫都没有。

突然,王胖子手里的打神木剧烈震动,发出刺目的金光!

“有情况!”他猛地停下,警惕地四处张望。

雾气中隐约传来铁链拖地的声音,还有模糊的诵经声…不对,更像是某种诅咒般的低语。

凌青云猛地抬头:“不对!这雾有问题!是幻阵!”

但警告已经晚了。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树木像是活了过来,枝桠变成鬼爪抓向我们!地面变得泥泞,无数苍白的手臂伸出!

“稳住心神!是假的!”苏晓大喝,甩出几张清心符。

符箓金光闪过,幻象稍微消退,但立刻又涌上来,比之前更凶猛!

“不行!布阵的人水平很高!”凌青云艰难地维持着一个防护结界,“必须找到阵眼!”

我尝试用白虎玦感应,却发现灵力在这里滞涩不堪,像是陷入泥潭。“能量被导向…那个方向!”我指向山谷深处一个水潭。

我们顶着幻象冲向水潭。越是靠近,幻象越真实,攻击甚至开始造成实质伤害!王胖子胳膊被鬼爪划出一道血口子。

“妈的!假戏真做啊!”他痛得龇牙咧嘴。

水潭边,我们看到骇人一幕:潭中心立着一根木桩,上面绑着个人——正是王阿姨!她低着头,不知死活。水潭周围插着七面黑幡,幡上画着诡异的符文。

“妈!”王胖子目眦欲裂,就要冲过去。

“等等!”我拉住他,“看水下!”

浑浊的水下,隐约可见无数纠缠的白骨,还有更多白骨正从潭底往上爬!

“百骨潭…”苏晓倒吸凉气,“用生灵祭炼的邪阵!阿姨是诱饵,也是祭品!”

凌青云快速分析:“七煞锁魂阵。必须同时破坏七面幡才能破阵!”

但就在我们准备动手时,一个声音从后方响起:“可惜,你们没机会了。”

雾气散开,走出三个人。为首的是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文质彬彬,手里盘着两个玉球。他身后跟着一高一矮两个手下,高的那个扛着个奇怪的金属箱,矮的则拿着个罗盘状仪器。

“郑家人?”凌青云冷声问。

眼镜男微笑:“郑玄那个废物?不,他不过是我们的一枚棋子。我是‘公司’的代表,你们可以叫我杨先生。”

他推推眼镜,看向王胖子:“王先生,我们对你很感兴趣。普通的守门人血脉,居然能激活打神木的‘寻珍’特性。能告诉我们秘诀吗?”

“放你娘的屁!”王胖子怒吼,“放了我妈!”

杨先生遗憾地摇头:“粗鲁。既然不肯合作…”他对身后示意。

高个子打开金属箱,里面竟是无数蠕动的黑色虫子!矮个子则启动仪器,一股刺耳的噪音响起,我们顿觉头痛欲裂,灵力运转几乎停滞!

“最新研发的声波武器,专门针对你们这些‘传统人士’。”杨先生微笑,“抓住他们。老板要活的。”

黑虫如潮水般涌来!我们边战边退,却被逼向百骨潭!

幻阵未破,白骨出水,强敌在后!眼看就要陷入绝境!

突然,绑在木桩上的王阿姨抬起了头!她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猛地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身前!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王家人不是好欺负的!”她竟然念出了和王胖子之前类似的咒语!只是更加完整,更加威严!

血光闪过,七面黑幡同时震动!束缚她的绳索应声而断!

她跃入水中,脚踏八卦步,双手结印:“玄龟之力,听吾号令!镇!”

潭水翻涌,一只巨大的玄龟虚影从潭底升起,将所有白骨重新压回水下!

我们都看傻了!王阿姨…这么猛?!

杨先生脸色终于变了:“不可能!资料显示王家血脉早已退化!”

王阿姨浑身湿透站在潭中,眼神锐利如刀:“老娘装普通人卖了二十年包子,真当我是Hello Kitty?”她瞪向王胖子,“臭小子!看好了!打神木是这么用的!”

她隔空一抓,王胖子手中的打神木竟飞到她手中!金光大盛,木身浮现出比之前复杂百倍的符文!

“一打鬼神惊,二打天地清,三打万邪辟易!”她挥棒打向七面黑幡!

金光如龙,瞬间撕裂黑幡!幻阵应声而破!

杨先生惊怒交加:“动手!抓不住就杀了!”

高个子放出更多黑虫,矮个子将声波开到最大!

王阿姨挡在我们身前,打神舞得密不透风。但对方火力太猛,她渐渐吃力,嘴角溢血。

“妈!”王胖子要冲上去。

“呆着!”王阿姨喝道,“找准机会去潭底!碎片在下面!这群龟孙想用碎片当阵眼吸收玄武之力!”

凌青云突然道:“声波武器有间隔!三点钟方向,每次间隔0.3秒!”

苏晓立刻领会:“我左你右!”

两人同时冲出!凌青云剑光如电直取矮个子,苏晓符箓如火攻向高个子!

杨先生冷笑一声,亲自迎向我:“陈家小子,让我看看白虎玦的成色。”

他手中玉球突然变成漆黑,放出道道黑丝缠向我!我挥动白虎玦抵挡,竟觉得灵力不断被吸走!

“专门为你们这些守门人设计的吸灵器。”杨先生得意道,“时代变了,小朋友。”

另一边,王阿姨一棍击退虫潮,对王胖子喊:“儿子!信不信妈?”

王胖子红着眼点头。

“好!接着!”她将打神木抛回给王胖子,然后猛地扑向杨先生!“就是现在!下潭!”

王胖子接过木棍,毫不犹豫冲向水潭!我急忙跟上。

跃入潭水的刹那,听到身后王阿姨的闷哼和杨先生的怒喝!

潭下比想象中深,且异常寒冷。打神木照亮前方,可见潭底堆满白骨,中央有个祭坛,最后一块玄武镜碎片正悬浮其上,不断吸收着从地脉涌出的黑气!

“碎片被污染了!”我试图靠近,却被一股力量弹开。

王胖子举起打神木,福至心灵般念出刚才王阿姨念的咒语:“一打鬼神惊,二打天地清,三打万邪辟易!”

金光击中碎片,黑气稍散。但很快又凝聚起来。

“不行!得合起来!”王胖子游向祭坛,不顾反噬伸手抓向碎片!

就在他碰到碎片的瞬间,异变突生!整个潭底震动起来,一个巨大的黑影从白骨堆中升起——那是一条被铁链锁住的蛟龙尸骸!双眼冒着绿火,直扑王胖子!

“小心!”我全力催动白虎玦,白老虎虚影扑向蛟尸!

但蛟尸力量远超想象,一爪就拍散了白虎虚影!我遭到反噬,一口血喷出。

王胖子却异常镇定,他将三块玄武镜碎片拼在一起,高举过头:“玄武大神!帮帮忙啊!”

完整玄武镜爆发出浩瀚青光!蛟尸动作一滞,发出痛苦的咆哮!

青光中,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禹王锁蛟,镇于金陵。后世子孙,何故扰吾长眠?”

王胖子愣了下,立刻喊:“不是我们要扰您!是外面有坏蛋想偷您力量!还想害我妈!”

沉默片刻,声音再次响起:“王家人…血脉唤醒了吗…罢了…”

蛟尸突然分解,化作精纯能量注入玄武镜!镜面光芒万丈,映出潭外的景象——

杨先生带来的仪器纷纷爆炸,黑虫灰飞烟灭!他本人吐血倒地,惊骇地看着潭水:“不可能!蛟魂居然认主?!”

王阿姨浑身是血却站得笔直,冷笑:“惊喜吗?王家人镇的就是蛟魔!”

我们冲出潭水,完整玄武镜在手,青光笼罩全场。杨先生的手下纷纷倒地抽搐。

杨先生挣扎着想跑,被凌青云一脚踹倒。

“说!老板是谁!”王胖子踩住他。

杨先生惨笑:“你们…迟早会见到…他早已…”话未说完,他眼中突然闪过一道诡异紫光,然后头一歪,没了气息。

“灭口了。”凌青云检查后皱眉,“好狠的手段。”

王阿姨松了口气,晃了晃差点摔倒。王胖子赶紧扶住她:“妈!你没事吧?你…你怎么…”

王阿姨虚弱却得意地笑笑:“真当你妈就会包包子?老王家的打神木传女不传男,你姥姥传给我的时候说了,不到生死关头不能露相…”

她看向完整的玄武镜:“还好,这老伙计终于完整了。快,拿去救吴卿那丫头。”

带着玄武镜和重伤的王阿姨,我们匆忙返回。

玄武镜放在吴卿胸口,青光大盛。她的脸色迅速红润,呼吸变得有力。良久,她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睛。

“你们…”她虚弱地开口,“拿到完整玄武镜了?”

我们点头,简单说了经过。

吴卿听完沉默片刻,看向王阿姨:“王家主,您终于肯承认身份了。”

王阿姨哼了声:“再装下去儿子都没了。”

吴卿挣扎坐起,神色严肃:“既然玄武镜完整,有些事必须告诉你们了。郑家,或者说他们背后的‘公司’,目的不仅仅是掌控水脉。”

她抚摸着镜面:“玄武镜除了控水,还能窥视时空。我看到了一些碎片…他们想打开的不是龙门,而是‘归墟之门’。”

“归墟?”我心头一震,“传说中万物终结之地?”

“不仅是终结,也是开始。”吴卿眼神深邃,“他们想重启纪元。而四相法器,是钥匙。”

她看向我们:“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恐怕不再是郑家这样的棋子,而是…真正的‘老板’。”

窗外,秋雨依旧。但我们都明白,这场雨,只是暴风雨的前奏。

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而风暴的中心,似乎与那传说中的归墟之门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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