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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至于田老师……”断肠人话锋一转,看向一旁同样因为听到小雨亚瑟消息而眼圈发红的田欣,眼神变得深邃而郑重,“汪大东小朋友,你离开这十年,发生了很多事。魔界的渗透远超想象,金时空需要新的力量,需要真正的领袖!”

他看向田欣的目光充满了期许:“田欣老师,她并非普通人。她的体质……是极其罕见的‘圣灵体质’!”断肠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敬畏,“这种体质在觉醒前就能自然蕴藏远超常人的生命能量,其潜能……深不可测!我保守估计,未经系统训练前,她的基础异能指数就接近百万点!”

“百万点?!”汪大东失声惊呼,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班导?百万点异能指数?这……夏天有那么高的异能指数吗?!

田欣老师被汪大东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但眼神里也带着一丝坚定:“断肠人前辈找到我,告诉我这些……起初我也不信。但后来……学校里发生过几次魔物袭击事件,情急之下,我……我好像确实能爆发出一些奇怪的力量……”她回想起一些片段,眼神有些后怕,也有些迷茫,“前辈说,我有责任,也有潜力……他希望引导我觉醒力量,成为守护金时空的一份子。”

“不错!”断肠人接口,语气斩钉截铁,“田老师的圣灵体质,是金时空对抗魔界侵蚀的关键!她的力量一旦真正觉醒并掌控,将是照亮黑暗的灯塔!我这些年隐姓埋名留在芭乐高中当校工,一是为了暗中保护学校这个魔气渗透的节点,二就是为了就近教导和保护田老师,等待她成长起来!”

他再次看向汪大东,眼神灼灼:“现在,你回来了!汪大东小朋友!这或许是命运的转机!你经历过真正的战场,你的经验、你的战意、你对终极一班的影响力,都是宝贵的财富!”

“所以,”断肠人拍了拍汪大东的肩膀(避开了伤处),语气不容置疑,“你哪儿也别想去!住院太招摇!从今天起,你就跟我住校工室后面的那个小维修部!那里清静,我亲自给你调理内伤!顺便……”他看了一眼田欣,又看看汪大东,笑了笑,“我们有很多事情需要好好聊聊,关于过去十年,关于未来,关于……如何帮田老师更快地掌控她的力量。”

“可是我没有……”

“嘘。”断肠人一把捏住他的嘴巴,“好了,你要说什么我知道,你不用说。”

汪大东挣扎着让他放开自己的嘴巴,看着断肠人眼中熟悉的、闪烁着算计(划掉)智慧光芒的眼神,又看了看田欣老师充满关切和坚定的脸庞,心中的迷茫和孤独感似乎被冲淡了一些。虽然小雨和亚瑟的下落依旧像巨石压在心口,但至少……他不是一个人了。断肠人还在,班导还在,而且……班导竟然可能是未来的金时空领袖?这世界真是越来越魔幻了。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重新燃起一丝火焰:“好!断肠人,我听你的!不过……”他龇了龇牙,“你那维修部,不会还卖‘大肠包小肠’吧?我现在可吃不起!”

断肠人哈哈大笑,眼中闪烁着久违的狡黠:“放心,汪大东小朋友!‘特殊护理套餐’,管够!”

田欣看着这一老一少熟悉的互动,听着汪大东那熟悉的、带着点痞气的玩笑,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温暖而释然的笑容,仿佛回到了十年前那个吵闹却充满生气的终极一班。只是,她的眼神深处,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和决心。

门外,把耳朵贴在门缝上的金宝三,隐约听到“百万点”、“圣灵体质”、“金时空领袖”这些词,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我的天!班导这么牛?!东哥抱上班导大腿……那岂不是等于抱上了未来金时空最粗的大腿?!我金宝三果然眼光独到!跟着东哥有肉吃!

汪大东入住维修部,断肠人所谓的“维修部”,其实就是校工室后面一个堆满杂物、但被他收拾出一个角落的小空间。虽然简陋,但胜在隐蔽。断肠人用他深厚的功力和一些“独门秘方”帮汪大东调理内伤,同时开始向他灌输这十年金时空的变化、魔界渗透的情况以及田欣体质的重要性。

夕阳的余晖,带着一种近乎悲凉的橘红色,无力地涂抹在芭乐高中那栋崭新得有些陌生的教学楼上。汪大东背靠着维修部侧面冰冷的墙壁。他下意识地伸出手,从贴身的口袋里,极其珍重地掏出一个硬硬的塑封拍立得。

照片上,三个少年勾肩搭背,笑得没心没肺,阳光灿烂得刺眼。中间是他,头发根根竖起,笑容嚣张;左边是丁小雨,笑容温和腼腆;右边是王亚瑟,嘴角带着一丝标志性的、自信又有点臭屁的弧度。背景是熟悉的旧校舍屋顶。这是十年前大战前夕,他们三个溜上天台,用的拍立得是兵器境管局刀鬼亲自出品,永不褪色拍立得拍的“出征留念”。

指尖轻轻抚过照片上那两个熟悉到骨子里的笑脸,汪大东的鼻子猛地一酸。十年了……他们还在战场上吗?还活着吗?如同这深秋傍晚的寒意,瞬间包裹了他,比身上的伤痛更让他难以忍受。他死死咬着下唇,才没让那股汹涌的酸涩冲上眼眶。

就在这时,一阵刻意放轻、却依旧清晰的脚步声,停在了离他不远的阴影边缘。

汪大东几乎是本能地,闪电般的将照片塞回口袋深处,同时猛地抬起头,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警惕,如同被惊醒的孤狼。

阴影里站着的是雷婷。

她不知何时来的,悄无声息。夕阳的余晖只吝啬地勾勒出她挺拔的侧影轮廓,大半张脸依旧隐在楼体的阴影中,看不清表情。只有那双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幽深的眼睛,清晰地映着汪大东此刻狼狈却依旧紧绷、充满防备的姿态。

她的目光,没有落在汪大东警惕的脸上,而是极其短暂地扫过他那只刚刚将照片藏进口袋的手。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匆忙塞入时蹭到的、不易察觉的灰尘痕迹。

空气凝固了几秒。

“你……”汪大东刚吐出一个字,声音沙哑得厉害。

“别误会。”雷婷的声音响起,依旧清冷,带着一丝疏离,却少了几分之前的敌意和刻薄。她从阴影里完全走了出来。夕阳的光终于照亮了她的脸,她的表情很淡,眼神复杂地看着汪大东“我出来透透气,刚好看到。”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他脸上,带着一种审视,或者说,是一种重新评估。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词句,最终只是平淡地陈述:“你伤得不轻。”

汪大东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一些,但依旧保持着警惕。他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满不在乎的笑,却牵动了伤处,疼得他龇了龇牙:“咳……小意思!想当年……”

“想当年?”雷婷打断了他,语气平淡,却像一把精准的解剖刀,“想当年,你也是这样,为了那两个照片里的人,才把自己弄成这样的?”

汪大东的话戛然而止。他瞳孔微缩,愕然地看着雷婷。她竟然看到了?还猜到了?他下意识地又想去摸口袋里的照片,手指动了动,却忍住了。

雷婷没有等他回答,也没有再看他,她的目光投向远处被夕阳染成金红色的天空,声音仿佛也染上了一丝暮色的飘渺:“十年前你们三个突然消失……资料很少,ko榜上的人找过你们,可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她顿了顿,语气里听不出情绪,“成了传说,也成了谜。”

汪大东沉默着,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传说……谜……他宁愿不要这些,只想知道那两个笨蛋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这十年,”雷婷的声音再次响起,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金时空……不太平。魔气渗透得比想象中更深。学校,也不是绝对安全的地方。”她的语气很淡,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但汪大东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话语中一丝极其隐晦的警告意味。

他抬起头,看向雷婷。夕阳的光线柔和了她侧脸的轮廓,但那双眼睛里的冷静和一种深藏的沉重,却清晰地映入汪大东的眼底。这个看似冷漠强势的少女老大,似乎也并非不食人间烟火。她背负的东西,或许比他想象的要多。

“什么意思?”汪大东沉声问,眼神锐利起来。

雷婷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最后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有探究,有警告,或许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动摇?她转过身,只留下一个清冷的背影和一句在晚风中消散的话:

“没什么意思。提醒你,老古董,传说再辉煌,也只是过去。现在……小心点。”

夜色,如同浓稠得化不开的墨汁,彻底吞噬了芭乐高中的校园。白日的喧嚣早已沉寂,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高大的教学楼只剩下模糊的轮廓,沉默地矗立在黑暗中。几盏孤零零的路灯散发着惨白的光晕,非但没能驱散黑暗,反而将周围的树影拉扯得更加扭曲、诡异。空气冰冷,带着一股潮湿的、泥土和植物腐败混合的腥气,粘稠地贴在皮肤上。

汪大东躺身下的硬板床硌得他浑身骨头疼。白天雷婷那句隐晦的警告和照片上兄弟的笑容,在他脑海里反复纠缠,让他毫无睡意。胸口的闷痛像潜伏的野兽,在寂静中啃噬着他的神经。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一种极其细微、却让人头皮发麻的异响,如同冰冷的蛇信,突然舔舐过他的耳膜。

嘶嘶……嘶嘶……

像是无数细小的节肢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快速摩擦爬行。声音的来源,似乎就在工具房外的墙根下,而且……不止一处!

汪大东的神经瞬间绷紧到极致!他猛地从硬板床上弹坐起来,动作牵扯到伤处,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但他完全顾不上了。他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嘶嘶……嘶嘶嘶……

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密集!还夹杂着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金属刮擦玻璃的吱嘎声!更有一股浓烈的、带着硫磺和腥甜腐肉气息的恶臭,如同实质般,穿透了并不严实的门缝,疯狂地涌入狭小的房间!

魔气!而且是极其纯粹的、充满攻击性的魔气!比他在钛时空战场上嗅到的更加阴冷、更加污秽!

不好!汪大东瞳孔骤缩!雷婷的警告是真的!他一把抄起放在床边的龙纹鏊,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狂跳的心脏稍稍镇定。他悄无声息地移动到门边,透过狭窄的门缝向外窥视。

惨白的月光下,景象让他心头一寒!

几只体型足有家猫大小的怪物正沿着墙根快速爬行!它们的外形扭曲而亵渎,像是将毒蝎、蜈蚣和某种腐烂的节肢动物强行缝合在一起。覆盖着黑紫色、油亮湿滑几丁质甲壳的躯体在月光下反射着令人作呕的光泽。多对细长、长满倒刺的步足高速划动着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最恐怖的是它们的头部——没有眼睛,只有一张不断开合、布满螺旋状利齿的口器,正滴落着粘稠的、冒着丝丝黑烟的涎液。浓烈的魔气如同黑色的烟雾,从它们身上蒸腾而起。

影魔虫!汪大东瞬间认出了这种在魔界边境臭名昭著的低阶魔物!

去战场之前,就已经被培训过,魔界生物的特性和弱点,没有一点准备就去,只是单纯去送死,他们在被培训的时候,从没觉得自己如此认真过。

原本看书就困的他愣生生的头悬梁锥刺股,将那本厚厚的魔界生物典籍看完了。魔影虫单体战力不高,但行动迅捷如风,口器带有剧毒和麻痹效果,更可怕的是它们群居嗜血的天性!一旦被缠上,就是不死不休!它们怎么会出现在学校里?!

更让他心头狂跳的是——这些影魔虫爬行的方向,赫然指向校园深处,那栋灯火几乎全熄、只有零星几扇窗户还透出微光的主教学楼!那是……学生宿舍的方向!

“该死!”汪大东低骂一声,再也顾不得隐藏。他猛地拉开工具房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木门,巨大的声响在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

离得最近的两只影魔虫瞬间被惊动!它们猛地停下爬行,那没有眼睛、只有口器的丑陋头部齐刷刷地转向汪大东的方向!下一秒,伴随着尖锐刺耳的嘶鸣,它们如同两道贴地飞射的黑紫色闪电,口器大张,带着浓烈的腥风和致命的毒液,悍然扑来!速度快得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两道模糊的残影!

汪大东瞳孔急缩!重伤的身体严重拖累了他的反应!本能的趋势下,怒吼一声,强行侧身!龙纹鏊带着赤红色的光芒,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斜劈向其中一只!

噗嗤!

暗红色的光芒划过,一只影魔虫坚硬的头甲被劈开,腥臭的绿色体液和破碎的甲壳四溅!但另一只却以不可思议的刁钻角度,避开了龙纹鏊的锋芒,细长带刺的步足猛地蹬在墙壁上借力,如同鬼魅般弹射,布满利齿的口器狠狠噬向汪大东毫无防护的脖颈侧面!

太快了!汪大东旧力已尽,新力未生,重伤的身体根本无法做出有效闪避!冰冷的腥风几乎已经喷到他的皮肤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道凌厉无比的金色气劲,如同撕裂夜幕的闪电,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精准无比地从汪大东身侧激射而至!

噗!

金光毫无阻碍地洞穿了那只影魔虫的头颅!强大的力量带着它的尸体狠狠钉在旁边的墙壁上,绿色的粘液和破碎的甲壳溅了汪大东一脸!

汪大东猛地回头!

只见雷婷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一栋矮楼的楼顶边缘!夜风吹拂着她的长发和校服裙摆,猎猎作响。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对造型奇异、闪烁着幽冷金属光泽的银色爪形武器(鬼狼刀)。她站在高处,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冷峻,眼神锐利如鹰隼,死死锁定着下方残余的几只影魔虫。刚才那道救命的金光,显然出自她手!

“发什么呆!老古董!”雷婷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在夜风中传来,“它们的目标是宿舍楼!跟我来!”话音未落,她身影一晃,如同一只轻盈却迅猛的猎豹,从楼顶一跃而下,几个起落,朝着主教学楼的方向疾驰而去!

汪大东瞬间反应过来,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他抹了一把脸上腥臭的粘液,眼神瞬间变得凶狠狂野!

“靠!想动终极一班的人?问过老子没有!”他怒吼一声,不顾全身撕裂般的剧痛,将战力疯狂灌入双腿,紧握着龙纹鏊,如同离弦之箭,紧随着雷婷那道矫健的身影,悍然冲向魔物肆虐的方向!

宿舍楼的方向,已经隐隐传来了惊恐的尖叫和打斗声!混乱的异能光芒在黑暗中不断爆开!

两人一前一后,如同两道撕裂夜幕的流光,冲向混乱的中心!龙纹鏊的暗红与鬼狼刀的幽冷光芒,在浓重的魔气中交相辉映!

宿舍楼前的空地,已经沦为一片混乱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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