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武当山去的路,比林砚想象的更难走。
出了望霞村,山路渐渐陡峭,脚下的石子又滑又尖,走得久了,鞋底磨破了洞,脚趾头渗出血来。苏墨的内伤还没好,走得慢,林砚就扶着他,两人白天赶路,晚上找山洞或破庙歇脚,吃的是随身带的干饼,渴了就喝山泉水。
走了三天,前面终于出现了一个小镇——武当镇。这镇子依武当山而建,是上山的必经之路,此刻正是论剑大会前的热闹时候,街上挤满了各门派的弟子,有穿武当道袍的,有穿少林僧衣的,还有些挎着刀剑的散修,三三两两地聚在茶馆、酒楼里,议论着即将到来的大会。
“我们先找家客栈歇脚,顺便打探消息。”苏墨扶着林砚的胳膊,脸色比前几天好了些,“武当镇鱼龙混杂,黑虎门的人肯定也在,你别乱说话,跟着我就好。”
林砚点点头,跟着苏墨走进一家叫“清风客栈”的小店。客栈里挤满了人,靠窗的桌子旁,几个穿武当道袍的弟子正大声说着话:“这次论剑大会,掌门说了,要让少林、峨眉看看我们武当的厉害!”
“可不是嘛!听说黑虎门的堂主也会来,还带了不少高手,说不定要跟我们联手呢!”
林砚心里一沉——果然,武当掌门真的和黑虎门勾结了。他攥紧怀里的玉佩,突然觉得玉佩微微发烫,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动。
“两位客官,住店还是吃饭?”店小二跑过来,满脸堆笑。
“住店,要两间上房,再备些酒菜送到房里。”苏墨拿出一小块银子,放在桌上。
店小二眼睛一亮,赶紧接过银子:“好嘞!您跟我来!”
跟着店小二上了二楼,进了房间,林砚才松了口气。房间不大,却很干净,窗外能看到武当山的轮廓,云雾缭绕,看着仙气十足,却藏着杀机。
“我去楼下打探消息,你在房间里待着,别出去。”苏墨整理了一下衣衫,“把门锁好,不管谁敲门,都别开,除非听到我敲三下。”
林砚点点头:“苏先生,您小心点。”
苏墨走后,林砚坐在桌边,拿出怀里的玉佩。玉佩比刚才更烫了些,背面的“林”字泛着淡淡的青光,像是在指引什么。他想起之前在峡谷里,玉佩帮他恢复了内力,又想起钱掌柜说这玉佩是父亲的,心里不禁疑惑——这玉佩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不是三下,而是两下。
“谁?”林砚警惕地问。
“客官,您要的热水。”门外传来店小二的声音。
林砚刚想开门,突然想起苏墨的叮嘱,又停住了:“不用了,我自己去楼下打。”
门外沉默了片刻,突然传来一个粗哑的声音:“小子,别装了!我们知道你是林砚!开门!”
是黑虎门的人!林砚心里一紧,赶紧把玉佩揣进怀里,握紧木剑,退到门后。
“再不开门,我们就砸门了!”门外的人开始撞门,门板“咚咚”响,眼看就要被撞开。
林砚深吸一口气,丹田的内力慢慢提起来,他想起苏墨教他的“流云绕身”,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撞门的声音停了。林砚愣了愣,听到苏墨的声音:“开门。”
林砚赶紧打开门,只见苏墨站在门口,手里的细剑沾着血,地上躺着两个黑衣汉子,已经没气了。
“苏先生,您回来了!”林砚松了口气。
“别说话,快收拾东西,我们得走!”苏墨脸色凝重,“我刚才在楼下听到黑虎门的人说,他们已经知道我们来了,要在客栈里围杀我们。而且,我还听到一个消息——李乘风被关在武当山的‘锁云阁’,论剑大会当天,他们要当众处决他,逼少林、峨眉投降!”
“什么?”林砚心里一急,“那我们得赶紧上山救他!”
“不行,”苏墨摇摇头,“武当山现在戒备森严,锁云阁更是重兵把守,我们两个人根本进不去。而且,论剑大会还有五天,我们得想个办法,混进武当山。”
他从怀里掏出一件武当道袍,递给林砚:“我刚才在楼下买的,我们扮成武当弟子,混上山去。只是……”他顿了顿,“武当弟子都有门派令牌,我们没有,很容易被识破。”
林砚接过道袍,心里突然一动,摸出怀里的玉佩:“苏先生,您看这玉佩能不能帮上忙?刚才它一直在发烫,好像有灵性。”
苏墨拿起玉佩,仔细看了看,突然眼睛一亮:“这玉佩……是武当的‘传功玉佩’!当年只有武当的核心弟子才能拥有,你爹当年是武当的核心弟子,所以才有这个!有了它,我们就能混进武当山,没人会怀疑!”
“真的?”林砚惊喜地问。
“真的!”苏墨点点头,“当年我在武当的时候,见过这种玉佩,背面的‘林’字,是你爹的名字缩写。有了它,我们扮成武当弟子,就能顺利上山,找到锁云阁!”
两人赶紧换上武当道袍,把剑藏在道袍里,苏墨又用墨汁给林砚画了个假的道号刺青,贴在手腕上——武当弟子都有道号刺青,这是凭证。
“走吧,我们趁乱下山,从后山绕上武当山。”苏墨打开窗户,看了看楼下,“黑虎门的人还在客栈里搜,我们从后窗走。”
林砚跟着苏墨,从后窗跳了下去,落在客栈的后院里。后院没人,他们顺着院墙爬出去,往武当山的后山方向跑。
路上,林砚想起刚才苏墨说的话,忍不住问:“苏先生,我爹当年是武当核心弟子,为什么会被逐出师门?”
苏墨沉默了片刻,缓缓说:“你爹当年发现掌门和东厂勾结,想把武当变成东厂的爪牙,他劝掌门回头,掌门不听,还想杀他灭口,幸好我救了他,把他送出武当。从那以后,他就成了武当的弃徒,一直在江湖上跟东厂、黑虎门作对。”
林砚心里一阵发酸——原来父亲当年这么不容易。他攥紧玉佩,心里更坚定了:“苏先生,我们一定要救出李乘风,阻止掌门的阴谋,还我爹一个清白!”
苏墨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会的。”
两人加快脚步,往武当山后山走去。夕阳落在武当山的山顶,把云雾染成了金色,可他们知道,这金色的背后,藏着无数的危险。锁云阁的方向隐隐传来钟声,像是在倒计时,提醒他们,时间不多了。
林砚摸了摸胸口的玉佩,玉佩不再发烫,却透着一股坚定的暖意,像是父亲在陪着他,一起走接下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