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今屹！”
男人冲过来，看到我满身是血的样子，手瞬间紧握成拳。
“十五！”
他一把拽住那假医护的衣领，狠狠往墙上撞。
“当年你在码头被人砍得快死时，是谁把你从尸体堆拖出来的？”
“我让你盯着医院护好今屹，你就是这么护？当狗也得认清主人！”
十五的额头撞得青紫，鼻血顺着下巴滴在地上，却只顾着跪在地上磕头。
“沈爷饶命！我找不着少爷，只能问林蔓……”
他语带惊慌辩解着，“她是少爷老婆，是她一口咬定，沈家少爷是沈思源！我…… 我才信了她的鬼话！”
又是林蔓。
这些年我从不亏待她，她却再三想置我于死地。
我眼前阵阵发黑，麻药的药效还在。
沈啸川蹲在我面前，带着厚茧的指腹擦过我脸上的血污。
他盯着我几乎被毁的脸，声音发颤，“今屹，别怕，爸这就替你报仇。”
他身后的人递来一个小瓶，他用棉签蘸了些液体，往我嘴里送了几滴。
片刻后，我身上的麻木感就退了下去。
“爸……”
我看向被按在地上的十五，咬牙切齿道。
“别管我，妈她……”
我刚出声，眼泪就掉了下来。
“他们怎么算计我，我都能忍，可妈是无辜的啊！”
沈啸川顺着我的视线看去，才注意到被踹翻在地，血淌了一地的尸体。
他走过去，脚步沉重，周围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个在道上杀人从不眨眼的狠角色，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失态。
他掀开被单的手止不住颤抖，连他身后的下属都面露不忍，纷纷别过脸去。
“淑瑜……”
他跪下去，小心翼翼抚摸着我妈被剃得乱七八糟的头发。
他盯着那两个血肉模糊的窟窿，低吼出声，震得人耳膜发疼。
“谁敢动我妻儿，我让他锉骨扬灰！”
整个手术室的人低着头，没人敢出声。
我看着他把脸埋进我妈早就僵硬的颈窝，肩膀抖得厉害，哭得像个孩子。
过了很久，他才抬起头，眼底红得吓人。
他身后的人上前一步，“害夫人的，应该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十五激动地打断。
“是我！”
他一个劲地磕头，额头上的血混着地上的污渍糊了满脸。
“是我蠢！信了沈思源的鬼话！是我害了夫人啊！”
“沈爷，您救过我命，这条烂命现在还您！您杀了我吧！”
“畜生！”
沈啸川猛地抬脚，狠狠踹在他胸口。
下属们看着十五，眼神里半分怜悯都没有。
“跟了沈爷三年，我看你脑子都喂了狗！”
有人啐了一口，“居然信一个小白脸和贱女人的鬼话！”
沈啸川冷冷地瞥着他。
“你想怎么死，就让我儿子决定吧。”
我对上十五惊恐的眼，扯了扯嘴角，缓缓开口。
“断他的一双手。”
“他不是爱动手逞强吗？”
我盯着满地血迹，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是这双手，剃了我妈的头发。”
沈啸川轻叹了声，语气里带着点无奈：“今屹，你还是太心软。”
他抬了抬手，没多说一个字。
十五惨叫着求饶，被两个下属毫不留情地拖拽了出去。
他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扫了一圈，却不见沈思源的身影。
他正猫着腰缩在墙角，偷偷往手术室的暗门爬。
刀疤脸眼疾手快，抄起旁边的输液架就砸过去。
“妈的，还想跑？”
他骂骂咧咧，“老子差点被你这杂碎害死！”
两个黑衣人立刻扑上去，把他按到沈啸川面前。
他挣扎无果，却依旧咬牙道。
“你不能动我！我才是你儿子！你看这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