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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四章:暖炉藏意,旧信疑云

苏锦凝握着温热的姜汤碗,目光透过窗棂落在庭院的雪地上。雪花还在纷纷扬扬地落,将冷香院的方向笼罩在一片朦胧的白里。她想起沈惊寒离开时青布长衫上落的雪,想起他指关节上的泛红,心里莫名有些发紧。

“碧月,” 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要被窗外的风雪声盖过,“你去把我那床灰鼠皮的披风取来,再拿两个暖炉,送到冷香院去。”

碧月愣了一下,随即应道:“郡主,您之前不是已经让锦儿送过厚被子了吗?这灰鼠皮披风可是您最喜欢的,送给他会不会太……”

“哪那么多废话?” 苏锦凝打断她,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骄纵,可指尖却不自觉地攥紧了碗沿,“他要是冻病了,谁来给我研墨鉴定古玩?耽误了我的事,你担待得起吗?”

碧月见她语气坚决,不敢再多说,连忙转身去取披风。苏锦凝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她哪里是怕耽误事,不过是刚才看到沈惊寒在风雪里单薄的身影,想起了自己五岁那年的冬天 —— 母亲刚走,父亲忙着朝堂的事,她一个人抱着玉如意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冻得手脚冰凉,却没人给她递一杯热汤。

没过多久,碧月就提着披风、抱着两个暖炉回来了。“郡主,都准备好了,现在就送过去吗?”

“嗯,你亲自送去,跟他说…… 就说这披风是侯府闲置的,暖炉也是多余的,让他别多想。” 苏锦凝叮嘱道,生怕沈惊寒看出自己的心思。

碧月忍着笑应了声 “是”,转身走出了凝香阁。她跟着苏锦凝这么久,还从没见过郡主对谁这么上心,哪怕嘴上说着 “闲置”“多余”,那语气里的关心,傻子都能听出来。

而此时的冷香院,沈惊寒正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梅花树。那几株梅花树虽然半死不活,可在雪的映衬下,倒也有几分风骨。他想起母亲在世时,镇国公府的梅花盛开时,满院都是花香,母亲会坐在梅花树下,教他读书写字,给他讲前朝的故事。

“母亲……” 他轻声呢喃,指尖不自觉地摸向胸口 —— 那里藏着半块刻着 “镇国” 二字的玉佩,是母亲临终前缝在他衣服里的,也是镇国公府唯一的念想了。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敲门声。沈惊寒收回思绪,走过去开门,看到碧月提着披风、抱着暖炉站在门口,身上落了一层薄雪。

“碧月姑娘?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他有些惊讶。

碧月把披风递给他,又将暖炉放在门边的石桌上:“这是郡主让我送来的,说是侯府闲置的披风,还有两个多余的暖炉,让你别冻着了。”

沈惊寒接过披风,入手是细腻的灰鼠皮,触手生温。他认得这披风 —— 前些天在凝香阁,苏锦凝曾披着它看书,当时他还觉得这披风的颜色和纹样都很别致,没想到现在竟送到了自己手上。

“劳烦碧月姑娘跑一趟,也替我多谢郡主。” 他低声道,心里却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苏锦凝对他,似乎总是这样 —— 表面上刁难刻薄,却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关心。她到底是真心关心他,还是另有所图?

碧月笑了笑:“沈公子不用客气,郡主也是怕你冻病了耽误事。对了,郡主还说,要是暖炉不够,让你再跟她说。”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

沈惊寒站在门口,看着碧月的背影消失在风雪里,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披风。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将披风披在了身上。温暖的感觉瞬间包裹了他,驱散了身上的寒气,也让他心里那片冰封的角落,悄悄融化了一丝。

他将两个暖炉提进房间,一个放在床边,一个放在书桌旁。房间里渐渐暖和起来,他坐在书桌前,想起了白天在凝香阁看到的苏锦凝 —— 她拿着玉佩时皱着眉的样子,听到母亲去世时眼神里的心疼,还有刚才让碧月送披风时的 “口是心非”。

这个永安侯府的郡主,好像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她不是那种娇生惯养、只会享受的贵女,她有自己的心思,有自己的柔软,甚至还有几分…… 可爱?

沈惊寒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有些荒唐。他是罪臣之子,苏锦凝是侯府郡主,他们之间本就隔着天壤之别,更何况,他还背负着家族的血海深仇。他不能对苏锦凝产生任何不该有的心思,否则,不仅会耽误她,也会让自己的复仇之路更加艰难。

他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转移到桌上的纸张上。白天苏锦凝让他抄录关于梅花的诗词,他还没抄完。他拿起毛笔,蘸了蘸墨,开始认真抄录起来。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工整秀丽的字迹,房间里只剩下毛笔摩擦纸张的 “沙沙” 声,和窗外风雪的 “呜呜” 声,格外安静。

而另一边,苏锦凝喝完姜汤,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一会儿担心沈惊寒有没有好好用暖炉,一会儿又想起父亲书房里的旧信 —— 沈毅在信里说 “已将关键证据藏于府中密室”,那密室在哪里?证据又是什么?丞相到底为什么要针对镇国公府?

一连串的疑问在她脑海里盘旋,让她辗转反侧。她索性起身,再次走到书房。她想再看看那些旧信,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线索。

她搬来凳子,再次拉开书架上的暗格,将那叠旧信取了出来。她坐在书桌前,借着烛光,一封一封仔细地看。前面的信大多是关于边关粮草调度和朝堂局势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直到看到倒数第二封信,她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这封信也是沈毅写给苏承安的,内容比之前的信要简短得多:“承安兄,密室在镇国公府后花园的梅花树下,钥匙是一块刻着‘梅’字的玉佩。证据关乎朝堂安危,万不可落入他人之手。若我出事,还望兄台能将证据交给可靠之人,助我沈家洗刷冤屈。”

梅花树下?刻着 “梅” 字的玉佩?苏锦凝心里一动。镇国公府的后花园,她小时候去过一次,记得那里确实种满了梅花树。可现在镇国公府已经被查封,里面的东西大多被抄走,想要进去找密室,恐怕没那么容易。

还有那块刻着 “梅” 字的玉佩,会在谁手里?沈惊寒吗?还是镇国公府的旧部?

她正想着,突然听到书房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心里一惊,连忙将信件收好,放回暗格,然后装作在看书的样子。

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书房门被轻轻推开,走进来的是永安侯苏承安。

“父亲?您怎么来了?” 苏锦凝有些惊讶,父亲平时很少这么晚来凝香阁。

苏承安走到她面前,目光落在书桌上:“这么晚了还不睡,在看什么?”

“没什么,就是看几本书,睡不着。” 苏锦凝连忙把书合上,藏到身后。她怕父亲看到她在看关于镇国公府的书籍,又要担心。

苏承安看穿了她的心思,却没有点破,只是叹了口气:“锦凝,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镇国公府的冤案,父亲不会不管,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丞相的势力太大,我们必须小心行事,不能打草惊蛇。”

“父亲,我今天在旧信里看到,镇国公把关键证据藏在了府中后花园的梅花树下,还说钥匙是一块刻着‘梅’字的玉佩。” 苏锦凝忍不住说道,“我们能不能想办法去镇国公府找找?说不定能找到证据,为镇国公府洗刷冤屈。”

苏承安的眼神微微一沉:“你看到那封信了?”

苏锦凝点点头:“嗯,就在最后几封里。父亲,我们真的不能试试吗?”

苏承安沉默了片刻,缓缓道:“镇国公府现在被丞相的人严密看守着,我们根本进不去。而且,就算进去了,也未必能找到密室。丞相肯定早就派人在镇国公府里搜过了,只是没找到证据,才会一直盯着沈惊寒 —— 他肯定以为证据在沈惊寒手里。”

“那沈惊寒知道这件事吗?他知道证据藏在梅花树下吗?” 苏锦凝问道。

“不好说。” 苏承安摇了摇头,“沈毅做事一向谨慎,说不定没告诉沈惊寒,怕他年纪小,不小心泄露出去。也有可能告诉了他,只是沈惊寒现在还不信任我们,不愿意说。”

苏锦凝皱起眉:“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样等下去吧?”

“等,只能等。” 苏承安的语气很坚定,“我们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个能一举扳倒丞相的时机。在那之前,我们必须保护好自己,保护好沈惊寒,不能让丞相抓住任何把柄。”

苏锦凝沉默了。她知道父亲说得对,可她心里还是有些着急。沈惊寒背负着家族的血海深仇,每天都活在隐忍和痛苦中,她想帮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对了,沈惊寒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苏承安突然问道。

苏锦凝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他还是像以前一样,每天帮我研墨、抄书、鉴定古玩,很听话,没什么异常。”

“那就好。” 苏承安松了口气,“你继续留意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立刻告诉我。还有,别对他太好,免得引起丞相的人的怀疑。”

“我知道了,父亲。” 苏锦凝应道。

苏承安又叮嘱了她几句,让她早点休息,然后便离开了。

苏锦凝坐在书桌前,看着父亲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沉重。她知道父亲的压力很大,一边要应对朝堂上的明枪暗箭,一边还要担心她和侯府的安危。她不能再给父亲添麻烦,只能尽量做好自己能做的事。

她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风雪。冷香院的方向一片漆黑,只有偶尔传来几声狗吠,打破了夜的寂静。沈惊寒应该已经睡了吧?不知道他有没有盖好被子,有没有用暖炉。

她笑了笑,觉得自己有些傻。明明告诉自己不能对沈惊寒太好,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心他。

就在这时,她突然看到冷香院的方向亮起了一点微弱的光。她心里一动,难道沈惊寒还没睡?

她仔细看了看,那光点似乎是从冷香院的正房里透出来的。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去看看。

她披上一件厚厚的披风,悄悄走出凝香阁,朝着冷香院的方向走去。雪已经小了很多,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踩上去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音。

很快,她就来到了冷香院的院门外。院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微弱的烛光。她轻轻推开门,走进院子,看到正房的窗户纸上映着沈惊寒的身影 —— 他正坐在书桌前,不知道在写什么。

苏锦凝放慢脚步,悄悄走到窗户边,透过窗户纸的缝隙往里看。只见沈惊寒手里拿着一支毛笔,在纸上写着什么,桌上还放着一张纸,纸上似乎画着什么图案。

她心里好奇,想看得更清楚一些,不小心碰到了窗边的树枝,树枝上的积雪 “哗啦” 一声掉了下来。

沈惊寒听到声音,立刻停下笔,警惕地看向窗外:“谁?”

苏锦凝心里一惊,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却不小心踩在雪地上,滑倒了。“哎呀!” 她痛呼一声,摔在了雪地里。

沈惊寒听到她的声音,连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一看,只见苏锦凝坐在雪地里,披风上沾满了雪,眉头皱在一起,显然是摔疼了。

“郡主?您怎么会在这里?” 他惊讶地问道,连忙上前将她扶起来。

苏锦凝被他扶着,站起来的时候,脚踝传来一阵刺痛。“我…… 我就是路过,看到你房间里还亮着灯,想过来看看。” 她有些尴尬地说道,不敢看他的眼睛。

沈惊寒看着她脚踝处的雪,又看了看她皱着的眉头,心里明白了几分。“您是不是摔着脚踝了?快进屋里来,我给您看看。” 他扶着她,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很暖和,两个暖炉都在燃烧着,散发出温热的气息。沈惊寒让她坐在床边,然后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卷起她的裤脚。

苏锦凝的脚踝已经肿了起来,红红的一片。沈惊寒看着,心里有些自责:“都怪我,刚才没有听到您进来的声音。”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苏锦凝说道,脸颊有些发烫。她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子这样近距离地看着脚踝,感觉有些不自在。

沈惊寒起身走到书桌旁,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一些褐色的药膏。“这是我母亲以前留下的药膏,治跌打损伤很有效。” 他走到床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药膏涂在她的脚踝上。

药膏有些清凉,涂在脚踝上,缓解了不少疼痛。苏锦凝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些触动。他的动作很轻柔,眼神里带着几分专注,不像平时那样冰冷疏离。

“你母亲…… 以前经常受伤吗?” 她忍不住问道。

沈惊寒涂药膏的动作顿了顿,低声道:“母亲以前喜欢骑马,偶尔会摔下来,所以父亲就给她准备了这种药膏。”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怀念,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苏锦凝没有再说话,房间里陷入了沉默,只剩下窗外风雪的声音,和沈惊寒涂药膏的轻微声响。

涂完药膏,沈惊寒拿出一块干净的布条,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脚踝包扎好。“您这几天尽量别走路,好好休息,过几天就好了。” 他站起身,说道。

“多谢你。” 苏锦凝轻声道,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她本来是想偷偷来看他在干什么,结果却摔了一跤,还让他照顾自己。

沈惊寒摇了摇头:“郡主不必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看向书桌上的纸,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连忙走过去,将纸收了起来。

苏锦凝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心里更加好奇:“你刚才在写什么?还画了图案?”

沈惊寒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说道:“没什么,就是随便画画,打发时间。” 他不敢告诉她,自己刚才在画镇国公府后花园的地图,想凭着记忆找出梅花树下的密室。

苏锦凝看着他躲闪的眼神,心里明白了几分。他肯定是在想镇国公府的事,在想怎么找到证据。她没有再追问,只是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的药膏,我明天让碧月送回来。”

“不用了,郡主留着吧,说不定以后还用得着。” 沈惊寒说道。

苏锦凝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开。沈惊寒看着她肿起来的脚踝,有些担心:“您的脚踝不方便,我送您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苏锦凝说道,她怕被别人看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郡主,外面雪还没停,您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沈惊寒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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