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苏郁然到理发店的时候,红姐刚到门口,正要开门。
瞧见她,红姐感觉有点不对劲,没多想打开门。
“进来。”
苏郁然钻进屋子,跑到后面换衣服。
红姐脸上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杀到隔间。
“阿然,老实交代,昨晚在哪睡的?”
苏郁然换衣服的动作一僵。
不需要她回答,红姐怒气冲冲道:“你是不是又去睡麦秸垛啦?”
苏郁然不知为何有些心虚,轻轻‘嗯’了一声。
红姐生气地揪她耳朵,“有福不会享,留着钱下小的呀?你怎么这么财迷?”
苏郁然:“我留着钱有用。”
“今晚不许再去那里睡,给我去旅馆听见没?”
苏郁然:“……”
“守财奴、吝啬鬼、铁公鸡……”红姐气得在屋里转来转去,嘴里翻来覆去不断重复那几个词。
过了片刻,她深吸一口气,“你,你以后在店里打地铺睡。”
好歹遮风避雨,比麦秸垛强。
“我在那里睡的挺好,已经习惯…”苏郁然想要拒绝。
“不在店里打地铺,现在就收拾东西滚蛋。”红姐气的跳脚。
“我打。”苏郁然立刻乖巧答应。
她不能混蛋,还要在县城等苏建军。
“嗯,听话才对。”红姐眼里划过满意。
“你在店里住,看着点炉子,省得灭掉。”
红姐的炉子经常封不好,第二天开门后火都没了,还要去其他店铺引火。
苏郁然想问她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可惜没时间,一天下来,理发的人没断过。
中午饭赶紧扒拉着吃了两口,红姐又继续干活。
苏郁然洗完头,见缝插针扫地,被红姐嫌弃的不行。
“哎呀,你少扫几次,扫那么干净,别人还以为咱店里没人呢。头发在地上堆着吧。”
苏郁然:“……”
不好意思,没想到这个问题。
怪不得以前去理发店,大部分地上都有头发。
她还嫌弃人家不干净来着。
没想到是这种原因。
晚上关门的时候已经八点多。
红姐瞧见和她一起出门的苏郁然,脸色又变了。
“咋滴,又去你的狗窝。”
苏郁然心中一个机灵,否认道:“不去,我送送你。”
“回吧,”红姐满意摆手,“记得从里面锁上门。”
“好。”苏郁然退回屋里,看她走远。
本想去麦秸垛把馒头拿回来,现在想想还是算了,反正一时半会儿也丢不了。
苏郁然抱抱胳膊,带来一定被红姐嫌弃。
睡了一夜,理发店果然比麦秸垛暖和。
夜里苏郁然恨不得抱着炉子睡觉。
苏郁然暂时在理发店安顿下来。
白天洗头发,偶尔趁着人少跑去公安局问情况。
红姐从不过问她出去干啥,默认她有自己的秘密。
她不问,苏郁然也不说。
苏建军的事,她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也怕别人戴着有色眼镜看他。
晚上,她在理发店打地铺。
红姐第二天发现炉子没灭,总会给她一个笑脸。
没人招惹她,她的美丽心情能持续一上午。
十来天后,刘公安来理发店找她。
“案子有进展了,你过去一趟吧。”
他的脸色瞧着不算太好,通知一声便急匆匆离开。
苏郁然无措地看向红姐。
红姐翻个白眼,“还不快去。”
“你知道?”苏郁然一惊。
“你整天偷偷摸摸,借着拉屎的功夫跑公安局,当我瞎呀。”
红姐翻个白眼,“县城屁大点地方,我啥不知道。”
“哦。”苏郁然没想到早已经暴露行迹,脸上懵懵的道:“我先去了。”
“笨蛋。”红姐垂眸低声道。
同样的位置,苏郁然站在王局办公室。
听着他无奈的讲案情。
李局等人确实参与盗卖供销社铜线。
他们才是主谋,王局已经把参与的人全部抓起来。
但是,这不能证明苏建军无辜。
“李黑子他们咬死你哥也参与了。”
苏郁然气的不行,“他们撒谎,作伪证。”
王局叹气,“难在你哥没办法自证清白。唯一可以证明他清白的是段码,不知收了啥好处,死活不肯改口。”
“段码知道李局他们被抓了吗?”
“知道。”王局道:“能用的办法和手段都已经用过。”
苏郁然沉默。
她不认为自己比公安局的人还厉害,能让段码吐口。
她不像其他穿越人士那样,有的是办法和手段。
“我哥即便参与,也是一点点,段码才偷了半截铜线不是吗?”苏郁然说得艰难。
“谁能证明?”王局反问,“李黑子几人一口咬定苏建军是同伙。”
“供销社呢,供销社那边怎么说?”
“供销社要铜线,铜线没有就照价赔偿,那边一口咬定铜线是给工厂的急货,耽误工期有违约金。”
苏郁然连忙道:“李局等人是主谋,那卖铜线的钱呢,给他们。”
王局沉默一瞬,开口道:“这是要说的另外一件事,李局吸不好的东西,钱都买那东西了。”
若不是李局关押期间犯了瘾,谁也想不到他会有这种爱好。
他没明说,苏郁然却心领神会。
她:“……我哥啥也没干,却要与他们同担罪责,你们不能不讲理,还有没有王法?供销社门口不让人走了吗?
证据确凿的只有他给段码指了买家而已,其他都是口说无凭。”
“铜线回不来,供销社只想把钱追回去,他们现在不放过任何一个嫌疑人。”
王局对供销社的处境表示理解。
李局、杜主任的钱都花了,他们只能盯着别人。
“哎,你哥年纪小,我们也……”
苏郁然听见他说年纪小,眼睛突然亮起来,“我哥确实年纪小,他现在还是未成年。”
“什么?”王局不敢相信听到的话。
“我哥没满18岁。”苏郁然高兴道。“我俩生日小,腊月三十的,还没到呢。”
王局盯着苏郁然,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你说苏建军没满十八岁?这很重要,不能信口胡说。”
“没满。”苏郁然点头,声音都轻快起来,“我们是龙凤胎,他只比我大几分钟,柳树沟的人都知道。”
龙凤胎本就稀罕,两人又生在年根底下,想不印象深刻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