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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6章

正是月黑风高时,裴若曦膝盖不知怎么一疼。

一个不注意,头就朝下栽了过去。

一群人勾肩搭背,然后她身后的小孩团也一个个接连摔倒,连空气之中的尘土都漫得一人多高。

而裴若曦方才摔倒之时,嘴唇不偏不倚,恰巧磕到营帐脚下用来固定的土橇上。

一时间喷出满嘴血水,发出“呜呜呜”的声音,舌头已经疼麻了。

“噗……哈哈哈!”

这下轮到又又发出嘲笑声。

她得意叉腰,也算是支棱起来了:“你……你方才说谁不会说话捏?”

裴若曦:“呜呜呜?!”

“略略略!活该!”又又朝她做鬼脸。

一段玩闹终于过去,小家伙蹦跳着小短腿往裴珏身上爬。

“爹爹,抱!”

裴珏嘴角也同样噙着幸灾乐祸的笑意,将小家伙稳稳揽在臂弯里。

父女俩朝篝火哪里走去,又又搂着裴珏的脖子,在他侧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谢谢爹爹为我出气!”

爹爹只是用一枚小石子就解决了一群不懂规矩的小孩,爹爹实在是太太太太太厉害了呢!

裴珏笑笑捏了捏小家伙瘦得没有一丝肉的小脸。

渐渐感觉养这么一个软糯可爱的粉团子在府里,也是一件令人心情美妙的事。

又又小奶音靠近裴珏耳畔,说:

“爹爹真厉害!”

进入了饮宴的场地,又又坐在裴珏怀中,小脸看着慌乱的人群有些错愕。

“该死的奴才,你们都是怎么做事的,好端端地怎能叫小郡主嗑伤了嘴巴?天爷,竟然还流这么多血?打死你们都不够赔的。”

裴若曦是东宫的掌上明珠,太子妃担心爱女毁容,在人前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可裴若曦是同又又吵完架自己摔倒的,太子妃纵然想责怪她,也无处发火。

所以几个小跟班就成了众矢之的,被太子妃以照顾不周之名狠狠训斥一番,大臣家属们只好连连赔不是。

眼见朝堂上肱骨大臣们在太子妃张氏面前卑躬屈膝,前朝的御史言官观之颇有微词。

有个刚刚赔了礼的大臣回座,心中也很是愤慨。

“小孩子们一起玩乐,磕磕碰碰受伤流血难以避免,同样都摔伤了,太子妃在那里颐指气使,我家却要反过来赔礼道歉,东宫的孩子是孩子,我们家的就是根草?”

“赵兄,消消气。”身侧另一位同僚担心他一气之下触怒东宫,于是缓和道:

“东宫的小郡主身份尊贵,若是毁了容可是影响一生的大事,太子妃膝下唯有一个女儿,矜贵些也正常。”

“陛下驾到——”鹅公嗓高唱,两位正在低头嘀咕的大人跟着众人跪地迎接。

帝王刚到,见着裴若曦血肉模糊的脸就心疼不已。

“快,随行太医院那里有疗愈极好的伤药,马上调来给若曦用上。”

内侍得令,迅速去拿了。

太子妃的气焰刚灭,一见帝王眸底涌起浓浓的舐犊情深,便又忍不住嚣张起来:

“父皇,这搭建营帐的人也太不仔细了,帐子外头那土橇怎能露出地面那么长一截呢?这不是明摆着故意伤人吗?”

皇家侍卫人人自危。

方才大臣们已经赔礼道歉了,现在还想要拿他们开涮?

走路摔倒了还能怨路不成?

“皇……皇祖祖。”

一个软糯的甜音传了过来。

大燕帝心中有些难明的怒火,转过头来却看见一个明媚可爱的笑脸。

又又皱了皱小鼻子,抚着大燕帝衣袖口,说:

“若……若曦姐姐不要紧哒,她方才看大夫时还跑得很快捏。

不……不像太子伯伯射的鹿鹿一样,歪歪扭扭哒一会儿就死掉辣。”

帝王有被小家伙安慰到,转身从宁王桌案上取下一枚刚剥好的柑橘,塞入小家伙口中。

帝王说:“那鹿中了箭,当然会行动迟缓了,不论人还是动物,死之前都是如此。”

“不对哦。”

小家伙吃着甘甜的果子,黑葡萄似的要求滴溜溜转个不停,努力回想着她白日里见到太子狩猎的场景。

“那……那时候鹿鹿还没有中箭呢,说自己头好晕,它想睡觉觉,鹿鹿好可怜,是不是找……找不到娘亲辣?”

又又说话声音不大不小,但还是被有心人听出了其中的不对。

“兔崽子,大人正说话呢小孩插什么嘴,你爹没教你规矩么?”

太子周身气息泛冷,几乎是拎小鸡一般将又又拖离帝王身侧。

裴珏拍案而起,一把从太子手中将又又抢了过来,小心翼翼护在怀中。

他不能说话,但额头上暴起的青筋早已说明一切。

太子妃脸色白了白,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一语就能戳破猎场上太子精心布置的计谋。

“父、父皇。”

太子妃只得咽下裴若曦口唇受伤的悲痛,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都怪若曦自己不小心,儿媳方才情急之下小题大做了,小孩子长大哪有不磕绊不受伤的。”

太子夫妇两人态度迥异,帝王又见同样都是女儿,又又满身伤痕无人问津,裴若曦却被东宫上下疼得如眼珠子一般。

很容易让帝王怀疑他们是想欲盖弥彰,担心有人说出实情。

“你说什么?太子没有射箭之前,那鹿就已经步履蹒跚?”

又又乖乖抱起爹爹的脖颈,小短手指在裴珏劲瘦的腰背上胡乱点弹。

“皇祖祖,又又没……没有撒谎,不单那鹿鹿说……说自己头晕,就连金豹豹和小白狐也说自己头晕捏!”

又又此话一石激起千层浪,将还未开始热闹的猎场氛围浇了个透心凉。

裴珏捂着又又的唇,显然是不想再让她说下去了。

寻常人如何能听懂动物说话,裴珏下意识是不信的。

可太子对金弓势在必得,于众目睽睽之下做手脚蒙蔽圣听。

这个行为的确符合他人前人后阳奉阴违、虚伪自私的嘴脸。

如若此事为真,以太子睚眦必报的性子,定要记恨上又又不可。

他必须得为又又的安危负责。

“来人,去太子亲卫营将此事彻查清楚。”

帝王到底还是疑根深种。

太子妃也吓得脸色惨白,狩猎痛失头名被宁王压了一头也就算了,可若要爆出太子造假的消息来,整个东宫怕是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太子裴峥如坐针毡,后背的薄汗也在秋日的夜里愈发湿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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